白府。
白默坐在临窗旁的竹榻上,手里虽拿着一卷书,可心思却早已飞远。
他看着院落里一株开满了红色石榴花的石榴树,突然想到那个女孩,她似乎并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不似兰花的傲然高洁却独有一份让人难忘的气质,就好像眼前的石榴花般,简单却热闹热闹。
看着她闹腾好像自己也跟着活泛起来似的,这是自己十五年以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很新奇。
在这个家里父亲整日忙于茶叶生意,而母亲主持家里事务,即使两人在一起也是相敬如宾,就连大声说话也不曾,可是他却感觉不出父母之间一丝的暖意。
阿真看着自家公子正在用功,知趣的守在门外,不让别人来打扰。
正在阿真无聊的蹲在墙角数蚂蚁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阿真,太太叫公子过去呢!”
阿真抬头一看原来是张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儿。
“哦”阿真说着就进了屋子,“公子,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白默从思绪中拔了出来,放下手中的书,随着翠儿往前厅去。
刚交代完管家一些府中之事后,她难得松了一口气,看到自己的儿子过来了,立刻欣喜的迎了上去,“我儿来了,快坐。”又回头对翠儿说道:“去问一问厨房的点心好了没有?”
翠儿应是立即去了。
即使面对自己的母亲,白默依旧如平日般冷着一张清俊的面孔,“不知母亲有何事?”
见自己儿子与她这般生疏难免失落,可自己做的孽再苦也只能自己咽。
想当年白默才懵懵懂懂之时,他父亲心心念着外面的贱人,而她能做的只有不停折磨自己这个儿子。
事事对他严格要求,一有不慎冷眼相待,只为了让他更加出色好替自己挣口气,却没想到这些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导致他与自己越来越疏远,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除了必要的话他不曾多说一句。
“今日这城里的张媒婆来了,你可知道她可算是这清山城有名的媒人,这不送来了好几副画像,我儿要是喜欢可以看一看。”张氏观察着白默的脸色,发现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忐忑不安
白默随手拿起略略看过,礼貌的说道:“不喜欢,母亲要是没什么事,孩儿先行告退。”
张氏还待要说些什么,可他早已走远了,她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这画像都看了好几拨了,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子敷衍,可偏偏又挑不出毛病来。
他不急,可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急,眼看过年就要十六了,可是亲事还没有定下来,这好人家的女儿都要被别人给定了去,也不知何时自己才能抱上孙子呢。
白默回到屋子后,回头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阿真,吩咐道:“你去院子里摘几朵石榴花放我屋里养着。”
阿真疑惑的看着自家公子还是乖乖的照做了,他一边摘着一边嘀咕道:什么时候公子有喜欢在屋子里放花的雅致了,而且还是石榴花,他看着眼前的石榴花可真没看出哪里好来,不过他可不敢真的在公子面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