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喜娘欢欢喜喜的过来扶着新娘子出去,苏叶也不得不跟在她身边,如果可以,她宁愿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她此时可不想见到白默。
幻影见自己的新娘子终于由喜娘搀扶走了过来,他高心走上前,把手中的红绸一端轻柔的塞到她的手中,侧过耳边轻声道:“一切有我。”
“瞧,这还没拜地呢,咱们新郎官就等不及了。”
看热闹的的一位宾客笑着打趣着他俩,何清浅闻言脸上的厚厚的胭脂水粉都掩不住娇羞的脸蛋,她暗自庆幸,幸好有这红盖头掩面,别人也发现不了,这才懂得这红盖头的深意。
“别闹,一会可得好好敬你几杯,不醉不归。”幻影见他打趣也跟着应着。
“兄弟们,你们可都听见了,咱们的新郎官要是不醉,咱们可不能让他逍遥快活哦!”那位宾客大声嚷嚷着,一众宾客都跟着起哄。
苏叶站在一旁看着也跟着众人笑了笑,她的余光瞥见站在人群稍远地方的白默,只见他今日不再穿着平日里的那些浅颜色的衣袍,而是着了一件宝蓝色净面杭绸夹袍,面色淡然,他仿佛感受到有人看他,目光向她这边看了过来,苏叶立刻转过脸瞧着正在拜地的一对新人。
白默穿过人群,径直向她走来,苏叶也瞧见了他,只见他脸色苍白中带着点忧郁,一时怔愣住,待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跟前。
“阿叶,我们能单独话吗?”白默挡在她面前以防她又像方才那样逃跑。
“你让开,我还有事。”苏叶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阿叶,你听我,我知道”白默环顾四周见有人开始注意到他们,他立刻停住了话头,想要拉着她到安静的地方话。
苏叶心里还气着,她见新人已经行完了礼,新娘子由着喜娘扶进洞房,苏叶撇下白默,赶紧跑过去,也跟着喜娘一起扶着师叔。
白默见状只能哀叹,却无计可施。
那一次苏叶走后,他总是忘不了她走之前看他的那种眼神,千言万语的埋怨和悲伤仿佛都在那双泪眼中,他心里颇为不安,可是母亲却一刻也不放过他,又是头晕又是胸闷,总之她用各种法子拖住了他去寻她的脚步。
后来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当时在场的翠儿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情况都一字不漏的了,白默心里更加不安。
第三他好不容易哄了母亲睡下,偷偷跑了出来,他去同春堂时却被药童告知苏叶晌午就随幻影一起去了药云谷,他想就这么去找她,可是理智却终于战胜自己一时的感性,他的母亲还在等他回去,他不得不再等一等,这一等又是好几,终于他来了。
可是苏叶却还在气头上,她见了自己就躲,白默一时没了主张。
他坐在喜宴上,大家你来我往的敬着酒,白默只淡淡回敬着,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也没有兴趣知道,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有些醉了。
他自顾自喝着酒,自从白家破落之后,他觉得母亲张氏越来越不可理喻,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火,一点不满意就要死要活,父亲为了避开她,这些日子直接就住在铺子里,白默去请了好几回,却都被父亲给劝了回来。
束靖正在招呼着宾客,他一早便注意到白默,还特地留意他和苏叶之间的互动,却见他们只冷漠的了几句便不再言语,又见白默不要命的自己灌着自己,于是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我白公子,虽然我师傅的酒多也架不住你这么浪费呀。”
酒入愁肠愁更愁,白默见自己手中的酒壶被夺走,站起身伸手一捞,却看见眼前的束靖,不悦道:“还给我。”
“白公子,您要喝也行,只是今日是我师傅成亲的日子,您要是喝醉耍起酒疯怎么办?万一伤了人呢?”束靖也不客气,和白默较量到现在每一次都是他处于下风,这一次好不容易逮着他的软肋岂能这么算了。
白默不想与他争执,他一双眸子幽深的盯着他沉言道:“还给我,束大公子,要是你觉得上次挨打的不够,我不吝啬再来一次。”
在座的宾客见两饶气氛有些不对,都自觉站了起来,离得远远的看着两饶唇枪舌剑,生怕他们一个不慎伤了无辜。
新娘官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把手里的酒碗递给了一旁的勺角,赶紧走了过来,见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匡让,劝道:“我你们两个啊,适可而止吧,今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呢,你俩要是较量改我作东,你们随意。”
白默闻言对着幻影低声道了声对不起,离席走了出去,幻影唤着亚伯跟着他并吩咐着最好把苏叶给叫出来,让她去劝一劝。
束靖自知犯了错,他立在一旁,等着师傅训斥,却只听师傅对着他淡淡道:“还愣着干嘛,倒酒。”
束靖听到师傅话里没有一点责备,立刻殷勤的替他倒着酒,危机时刻,还替师傅挡了好几次酒,幻影满意的看着他,今晚是他的大好日子,他岂能让这酒水给耽误了。
苏叶不知亚伯喊自己做什么,她亦步亦趋跟着他往客房那边走去,“亚伯,您要带我去哪儿?”
亚伯不太喜欢话,他指了指前面的客房,继续在前面带着路,大家都在前厅院子里吃着喜宴,这里是安排宾客安歇的屋子,到处静悄悄的,苏叶还以为屋子没有收拾还只好跟着他继续走着。
到了客房的另一头,在一间客房前,亚伯停住了脚步,他对着苏叶指了指屋子,比划了几下,苏叶懵懵懂懂的点头应着。
苏叶目送亚伯走了,心里暗自叫苦,这屋子她都收拾好几了,今日好不容易歇下,又被当丫鬟使唤,苏叶心里不停哀嚎,可也没有法子只好照着亚伯的吩咐去做。
她无奈的推开屋子,却见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明明都已经收拾好,她正准备走,突然一股扑鼻的酒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她嫌弃的捂着鼻子,探着脑袋往里看,只见一位身着宝蓝色净面杭绸夹袍的男子面朝里睡着,这衣服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