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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时代,绝非安好的本意。昨天她还在收拾老房子里的东西,今天她就来到了很多年以前……算算时间,是她妈妈的妈妈生活的年代,也是历史书上最改写命运的年代。

民主和自由,口号与呼喊,除旧与新生都在这个时代揭开序幕。

她在这个时代有个合法的身份,叫苏锦歆。

住在北京城,家境富裕,父亲是翰林院学士,民国后去学校当了教书先生,母亲则是旧王朝的格格。

在这个时代里,她还有三个哥哥。大哥苏锦平留学美国,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二哥苏锦亭将家里的产业越做越大,开了公司,还成为了商会的会长,三哥苏锦溪游手好闲,整日不务正业,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前几日跟着一个女明星去了香港。

而她,女校学生,被人绑架,逃出来的时候摔下山坡,头部出血,失去记忆。

人回来还有命在就阿弥陀佛了,大太太随手将报纸一放,落在茶几上。报纸上头条头版,有照片有文字,标题上黑色大字,写着惊心动魄!北京商会会长胞妹苏锦歆逃出生天!

“已经发了电报去香港那边了,锦溪过几日就会回来。”大太太看着苏锦歆,眼里满是忧愁。“医生说你大脑有淤血,这段时间你还是少看书吧,别太用脑了。西医我也不懂,不过失忆没什么,人在就行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门了,学校那边也给你办了休学,安全还是最主要的。等你几个哥哥都到家了,就送你去云南,你舅舅在那边发展的不错。等你到了云南你就住在舅舅家,等北京城这边稳定下来,我们在接你回来。”

苏锦歆点点头,她不知道原来的苏锦歆去了哪里,好在苏锦歆平日也是温吞性子,不爱说话,有个失忆的名目,还能遮掩一二,没露出破绽。

大太太是她的亲娘,除了她,还有大哥苏锦平也是大太太生的。二哥苏锦亭是三太太生的,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脑子灵活转的快。三哥苏锦溪是难产儿,二太太生完他就大出血没了,一出生就养在大太太那,因为自小没了亲娘,大家都格外宠溺他,养的纨绔公子一般,风流不羁,潇洒翩翩。

至于她吗,最近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事情,听大太太说,苏锦歆只要一出门就遇袭。本来安排了人跟着,谁知道跟丢了,找了一夜没找到,隔日管家去门外信箱取信,就看见了勒索信,信里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地点,狮子大开口索要30万。大太太心急如焚,直接派人拿着一袋子钱放在约定地点,只是钱是给出去了,人还是没回来,最后还是山里的猎户来警察局报案,说前日夜里有女孩子呼救,他跑出去看没人,第二天去打猎,发现有个姑娘挂在山坡中间的树杈上,人是救回家了,但摔坏了脑子不记得事情了。因为看姑娘穿着不俗,想着是富家孩子,便来警察局报案,看能不能讨个赏。大太太喜极而泣,匆匆忙忙赶来将人接走了,附上谢礼和银票,猎户一家喜不自胜,一直道以后一定多做好事。

对于大太太而言,不算什么钱,但对猎户而言,这辈子都足够一家衣食无忧了。

安好就是这个时候来到这个时代,一睁眼,就成了北京城苏四小姐苏锦歆。她试过和苏家沟通,说她不是苏家小姐,她有名字,她叫戴安好,可每当她要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失声了。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晓这幅身体里藏着谁的灵魂。

苏锦歆正想着心事,外面又有管家进来传话,说是来了客人。

“大太太,谢府来了人,要见你。”管家走了进来,一脸为难,他是看着大太太长大的老仆,是王府的旧人,跟着大太太一块来到苏家,自然了解大太太心里最不喜见的就是谢府的当家人。

“谢府?是谁?”大太太端起茶,晃了下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后,才道。“谢天白难道回北京城了?”

“想来路上艰辛,来的时候直哈冷气。”管家见大太太猜了出来,呵呵笑了笑。“那孩子只当还在少年时,见我的时候只问我要姜汤喝。”

“让他在会客室等着我。”大太太冷哼一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别煮姜汤了,冷着他自然就要回去了。”

“诶,是这个理,那老奴去后厨让她们别忙活了。”

“算了,煮都煮了,吩咐厨房,把今天的中药熬了,端来给歆歆。这大冷天,真是几个暖炉都暖不回我的歆歆,真心疼死我。还是得让大夫再开些补药补补气血。”大太太摸了摸苏锦歆的脸,担忧极了。

管家点点头,出去了。

“娘,我不要紧的,再补下去我就要鼻血直流了,二哥不是说了吗,补多了容易上火。”苏锦歆赶紧摇头,可饶了她吧,这些天,喝药喝的她都呕了。

“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啊,女孩子家就是要多补补气血。”大太太点了点苏锦歆额头。“别听你二哥的,你别偷着倒药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苏锦歆只好点点头,又想起刚才管家的话,有些疑惑。“娘,谢府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大晚上来?”

“平平常常的关系,没什么特殊。啊,你不记得了。”大太太才恍然想起,又想起是谢府,随即语气又冷淡下来。“你不记得也好,谢府没一个好人。”

“啊?”苏锦歆不解的看向大太太。

“总之,你以后一定要记着,只要是谢府的,你就都不要相信,凡遇见,绕道而行就是。”大太太叮嘱她。“他们家的人脑子都不大好。”

“知道了娘。”苏锦歆点点头。“那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谢府的呀?”

“那你和我一起去会客室,你就记着待会见到的人就是你防着的首位谢府人。”大太太牵起苏锦歆的手,牵着她站起身,一路走到会客室。

会客室的门掩虚着,里面有两个人。

大太太推开门,里面的人转过身望过来。

苏锦歆看到眼前这位小姑娘,都愣住了。那孩子站在高大男人的身侧,厚大的斗篷将整个身子都包的严实,瘦瘦弱弱的,脸上苍白极了,眼里也没有神采。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那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一块怀表。也许是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手机,她现在这具身子视力极好,一目可观十行,一眼可着细微,她清楚看见怀表上面有几道划痕,牵着红绳子,就挂在小姑娘的脖子上,甚至还有刻字。

苏锦歆走上前,不顾他人眼光,拿起挂在小姑凉脖子上的怀表一看,确实是刻着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诗词。

苏锦歆不禁皱起眉头,这块怀表存在过她的记忆里,只不过是在后世的记忆。当时还在后世的她正在收拾家中老房子,在外婆留下来的旧箱子里发现的这块怀表,怀表上几条划痕,牵着根红绳子,怀表上面也是刻着这句诗词。她问外公,为什么不是和怀表同款质地的链子,而是红线编成的绳子?外公告诉她,这块怀表是外婆的姐姐留下来的,说是红色辟邪。

苏锦歆摩挲着手里的怀表,又想起后世的她曾翻开过外婆的日志本,日志本上写过这么一句话。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对不起姐姐。

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最中央只写着这一句话,简短平常,却让当时的她映像深刻,像是突然和外婆的情感重合一样,苦涩酸楚。

只是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多年以前……时间依然在走动,她的到来没有让任何人感觉到异常,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旅途吧,虽然她不知道这段旅途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外婆的名字叫沈素君。

苏锦歆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和外婆有什么关系。

“歆歆,你怎么了。”大太太关上门,回头望她。“你在看什么?”

“这怀表有什么古怪吗?”旁边的男人问道。

苏锦歆抬头看了眼他,这人乍看一眼温润如玉,温和平近,细看之下此人,微微斜视的眼神里充满着凌厉,但面上依旧和煦可亲,这才是令人感到有些发毛的地方,苏锦歆低头对着小姑娘笑了笑,将表递还给小姑娘。“这怀表真好看。”

小姑娘戒备的看了苏锦歆一眼,躲在了男人身后。

“坐吧。”大太太看了谢天白一眼,走上前坐在主位上。“我家那位最不待见你,你还来这?”

谢天白收回眼神,坐在了大太太边上离得近的侧座上,他看着大太太抱起沈素音,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他熬了几天的夜,眼睛已经肿成核桃一样大,疲倦,哀伤,心累覆盖着他全身上下。“这孩子是沈家之后。”

“那就是她的孩子了?都长这么大了啊,当年刚生下来的时候还只有那么点,我抱着的时候生怕抱化了。”大太太将小姑娘的斗篷拿下来,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这孩子,比歆歆还没有血色,可怜见的,告诉姨,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先是看了一眼谢天白,看他点头才道。“沈素音,安之若素的素,大音希声的音。”

谢天白对着大太太说。“鸿雪连夜将这孩子送来的,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人一接到我立刻就带来了。”

“带我这里做什么。”大太太顿生警觉,下意识就放下了小姑娘。

小姑娘感觉到气氛有些变化,忙跑到谢天白身边待着。

谢天白观察着大太太的表情,他心中早已对大太太的态度有了预见,只开口道。“我知道你女儿最近不太平,我让手底下的人查了此事背后,但都查不到幕后人。”

大太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谢天白继续道。“我怀疑这里面的水深不见底,你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亲自帮你查。”

大太太却不这么想,谢家在北京城的地位非比寻常,势力遍布南北,不可能谢家查不到,除非……谢天白有别的打算。

“我有个好法子,可以让我们两家都好。”谢天白又道。

果然,大太太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开口问他。“什么法子。”

“我打算送这孩子去国外,但我的人绝不能插手。”谢天白语气一顿,随即又道。“我想让你对外说要送苏锦歆去国外读书,但其实是送这孩子去。”

“你想李代桃僵?”大太太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不着声色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用茶盖拨下茶水表面茶叶,抬眼瞥了谢天白,看着那窥视的眼神,轻笑一声,小酌一口,茶香溢满整个身心。“不如谢哥尝尝这茶吧,你不常登门,我也未有拜访,都有些生疏了,大寒冷天,热茶暖心,些许能散了你一些压力。”

谢天白愣神片刻转瞬皆无,他看了眼旁边案桌上的茶盏,端起茶来,轻酌一口,茶水入喉,流淌而下,暖入身体。他细细品这这茶,明白了大太太的言下之意,他曾也喝过这茶,一晃数年,他也没想到还能喝到。谢天白将茶轻轻放在案桌上,正色道。“喝了这茶,的确是让我有些怀念以前的时候了。不过我虽然怀念,但更想为以后打算着。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保你孩子的安全,你保我孩子的安全,两人身份对调,互相代之,我相信乱花迷眼,总会是道屏障的。”

“上海是不是出了意外?她来北京城,沈家是不是不知情?”大太太几乎是瞬间想到的。

“上海确实出事了,有人想要这孩子的命。沈家穷途之末了,不需要知情。”谢天白叹道。“沈家盛世的时候,谁不上前奉承一二,可沈秋砚一死,树倒猢狲散,人心就显露出来了。素音这个孩子,是整个刺杀案唯一的活口,有人想让她死,沈家是护不住她的。我儿鸿雪送素音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好几拨厮杀,转了好几道手才将踪迹抹平,对方咬的太紧,北京城也不安全,所以我想送素音去国外。但送她出去这一手,我的人就不方便参与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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