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哀鸣,月影婆娑。
王大金打了个哆嗦,嘴里骂道:“真他娘的冷!”
使劲儿裹了裹身上羊皮袄,他朝身后众人喊道,“再往前两里,有几座破房子,大家加把劲,一会儿到了那再休息!”
”行啊,都快冻死了!“”是啊,这风太冷了!“
众人一听前面休息,都不禁面露喜色,加快步子全力赶路下,没多久便到了破房子所在。
看着眼前无门无窗四面漏风,房顶还破掉好几个大洞的土屋,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一个短须汉子嚷嚷道:“大金,这是你的破房子啊,能住人吗?”
王大金呸了一口,“咋,你还想住多好!这寒冬腊月荒山野岭的,能有个生火睡觉的地就不错了,你还挑拣起来了,赶紧找点干柴去!”
“就是,二娃,想住好的回家住去,你那婆娘被窝估计都给你暖好了!”
“可不,刚娶媳妇就出来半年没回家,田不得都旱死了!”
众人纷纷调笑着进了土屋,里面空荡荡的,倒是有好些茅草,还有好几处柴火燃尽后留下的灰烬堆,想来平时有不少人从这里休整。
将茅草全都铺在地上,床铺就算有了,又有几人出去捡拾了些干柴,回来就把火生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腾起,破屋里顿时便暖和起来。
这群人都是常年在外做工的工匠,这会儿暖和起来,便觉得再无他求了,有人就着火堆烤起了馒头,还有人无聊讲起了荤段子。
待吃饱喝足,困意便袭来了!
王大金透过窗户洞看了看眼前的山头,对那短须汉子道:“二娃,上半夜你守夜,下半夜换我!”
二娃苦着脸道:“还守啥夜,这又不是在山上,还能有野兽跑到山下来不成?”
“让你守就守,哪那么多废话,要不咱俩换换,你守后半夜!”
“别,我还是守前半夜吧!”
王大金哼了一声,又踢了踢脚下干柴,对二娃道:“火别熄喽!”
二娃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睡你的去吧!”
没多久,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有人磨牙,还有人嘟噜几句梦话。
……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大金正做着香甜的美梦,直到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突然惊醒,才发觉屋内昏暗一片,火堆竟然只残留一股的火苗,马上就要熄灭了。
“狗日的二娃,怎么守的夜!”
王大金腹诽一句,忽然有什么东西朝他面门飞来,他抬手一接,竟似乎是一件衣服,透过微弱的火光,就见一道黑影正躬身翻找着什么!
“有贼!”
王大金突然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翻身而起朝那黑影扑去,那黑影被吼声吓得一跳,起身朝王大金这边望来。
昏暗的灯光下,王大金亡魂皆冒,这身影像人,可那根本不像一张人脸。
黑影一脚将平近前的王大金踹开,背着一个包裹便直接从窗户洞跳了出去。
众人全都被叫声惊醒,“怎么了?”“哪有贼?”
王大金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追到窗洞前往外看,淡淡的月光下,就见那道人影一跃数丈,朝山上狂奔而去,
王大金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冷,想起那模糊人脸,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转身对众壤:“快看看钱还在不在?”
之后他又跑到二娃身前,刚要伸手探探他鼻息,就听一阵鼾声响起。
“狗日的,你怎么守的夜!?”
王大金一脚朝二娃屁股上踹去,连踹两脚才将他踹醒。
这时有人往火堆里添了干柴,屋内顿时又明亮起来。
环顾下四周,所有人都好好的,王大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二娃惨嚎,对众壤:“少什么了?”
一个瘦瘦的老头儿忽然叫道:“我的干粮没了!”
其他人翻看完包裹也叫起来:
“我给孩子买的干果呢?”“钱都在,吃的都不见了!”“酒没了!”“我的蜜饯果脯呢?”
王大金一愣,看着地上被翻得烂七八糟的行李,又呆呆朝窗外看一眼,喃喃道:“难道是饿死鬼?”
……
为了避免法力消耗太甚,张有为和张有德并未全力赶路,毕竟作为修士,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这一日,两人途经一处村落,见太阳落山,便决定进入村中暂歇一晚。
有聚在村口放爆竹的孩童见到两人从而降,顿时大呼叫起来,这乡野之地可不比宁州城,神仙对于人们来可是个稀罕物,有的孩子甚至一边喊着“有神仙”一边跑回家告诉大人。
待张有为两人进入村子时,已经有一群人出来一睹神仙风采了,却也只敢心打量两眼,甚至有孩子想大声叫嚷都被大人捂住了嘴巴,足见对神仙的敬畏。
一名看起来十分精神的老者越过人群,对张有为两人躬身施礼道:“两位仙师,老朽是这王家庄的村长,不知两位仙师可有吩咐?”
兄弟二人拱手回礼,张有为道:“我二人路经贵地,想在此借宿一晚!”
那老者见二人如此随和,所求又是事一桩,顿时心中一松,笑道:“好,好!”
随后他微一沉思,转身对一脖子上挂着长命锁的孩童道:“柱子,带两位仙师去你家歇息!”
名叫柱子的男童雀跃一声,显然对村长的安排十分满意,连忙对张有为叫道:“跟我来吧!”
张有为对村长道谢一番,便与堂哥一起随着男童去往他家郑
见两名神仙走远,一名高壮汉子走到村长身前,低声道:“村长,你咋把两位神仙安排到王大金家里去了,王大金自从前日遇鬼之后,一直都病怏怏的,神仙会不会嫌晦气!”
村长摇摇头,“不会,这两名仙师年岁不大,对我等凡人又颇为有礼,想来心地都不差,那王大金一直不见好转,或许真被鬼魅附身,正好让两位仙师瞧上一瞧,或许就给治好了呢!”
想到王大金那么强健的人如今凄惨模样,壮汉也不禁惋惜一声,喃喃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