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你觉得她会等么?”洛子明反问。
李逸:“……”
能不能等都还是其次,就初小安那狗脾气,谁要是当她的面说她的脑子有问题,她铁定得把说话的人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还没讲完呢?”
初小安等了有一会儿了,回头瞧他们俩还没说完的样子,不禁纳闷,“你俩到底讲什么呢,说半天。”
“安安,我给你把个脉吧,虽然你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但你马上就要进入鬼域,我有点不放心。”洛子明完美地给自己找了个替她把脉的借口。
初小安果然没有多想,直接伸出手,“来吧。”
手指搭上她白皙的手腕,没过一会儿洛子明的眼中就闪过了一丝疑惑,嘴上却说:“恢复得很好,完全没有留下后遗症。”
“夜瞳的副作用是暂时性的,虽然消除起来有些麻烦,但是只要能够恢复就好了。”初小安笑笑,心里莫名的有些松了口气。
把完脉收回手,洛子明就退到一边闷不吭声,李逸凑过来低声问:“怎么样?”
“脉象正常,完全健康,不像是生病或药物作用。我找不到弄得她选择性失忆的原因。”洛子明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以后能不能想起晏殊,只能看她自己。”
李逸:“……夜瞳的副作用应该不会让人失忆。她这段时间一直呆在无华宫,期间就见过娄无殇,等日后找娄无殇问问。”
洛子明有点无奈,“暂时只能这样了。”
三人在茶棚分别。
初小安和李逸走到没人的地方拿出鬼域通行令,往令牌之中注入内力,很快地,他们的身影就被从令牌之中迸发出来的力量包裹,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洛子明目送他们离开后就和米可一道儿赶往关外的五河口。
……
经历过被幻境拖来拽去的空间转换,初小安和李逸乍然换了个地方,身体丝毫没有感觉到不适,就是眼睛还不太习惯骤然变换的光线。
他们站在一块石坡上,天空暗沉,地面黢黑,空气中飘荡着黑灰色的瘴气,这里聚一团,那里散一片,几乎看不到植被,仅有的几棵树都干枯矮小,像是死物,周围非常安静。
地上布满焦黑的岩石,却没有异味传来,可见这些石头的存在已经比较久远。这儿到处都是熔岩,以前应该有过火山喷发,依稀可见山顶,亦能瞧见山脚指甲大小般的寨子。
“上去还是下去?”初小安打量着山顶到他们之间、他们到山脚之间的距离,好像都差不多。
李逸两边看看,然后说:“先上去山上看看,探探这座山是活火山还是已经沉寂数年不会再爆发的死山,省的到时候逃跑不及被岩浆活埋,那画面可就太美了。”
“……”初小安有些无语,但也认同他的提议,两人便服下预防瘴气的解药,往山顶走去。一路顺畅。
距离山顶剩下十几丈路的时候,干燥的空气中忽然飘来潮湿的水汽。初小安和李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忙拔腿往山顶跑去。
山顶有个非常大的坑,蓄着清澈的湖水,湛蓝的颜色,都能看到岸边浅水滩底的细沙,较之那沉闷的天气和环境,着实叫人眼前一亮。
围着湖水的一共有五座山峰,他们所在的这座山峰海拔最低,斜对面的山峰海拔最高,另外三座山峰都差不多高的样子。
湖水很平静,微风吹过,湖面漾起浅浅涟漪,很快水波消失,湖水又变得无声无息,静静地对着昏暗的天空看岁月流转。
“这儿有这么大的一个湖,看来咱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初小安说,“这山上似乎没什么,我们下去看看,那个寨子里说不定有人。”
鬼域里的情况没人知道,就算有个寨子似乎也不足为奇,但却足够引起探究欲。
李逸没有异议,两人便转身往山下走,刚走没几步,脚步就齐齐变慢,最后双双停下,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只见他们刚才上来的时候都还是平整的熔岩上突然多了许多的孔洞,密密麻麻的,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直起鸡皮疙瘩。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这动静都摆在眼前了。
初小安激灵了下,握紧婆罗刀,目不斜视地问身旁的李逸:“你觉得那洞里边藏着什么稀奇玩意儿?”
李逸嘴角抽抽,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不吭声,只握紧了娑罗刀。
洞里边的东西没让他们等太久,一阵悉悉索索爬行的声音响起,就见无数条肥硕的蜈蚣从洞里爬出来,身体有半米长,全都朝他们攻击过来!
初小安:“……”
李逸:“……”
初小安梦游般的语气说:“这是幻觉吧?”
李逸恍恍惚惚的语气说:“难道在做梦?”
两人机械性地转过脖子对视,看到彼此眼中那副如出一辙的蛋疼表情,被刺激得立刻回神,撑开内力屏障罩住自己,举着刀往下冲,不一会儿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些蜈蚣的体型虽然异于寻常,数量也非常多,但它们的攻击方式比较单一,只会埋头往前冲,即便速度较快,外壳也比较坚硬,但谁让它们遇上的是初小安和李逸。
婆罗刀和娑罗刀本就是削铁如泥的名刀,锋利异常,且两人的内力之深,轻功之高,应付这些挡路的蜈蚣绰绰有余。就是画面有些凶残。
那些蜈蚣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却仍旧悍不畏死地聚拢过来。有些洞里的蜈蚣还不止一条,落到洞眼旁边要是稍微不注意,十有八九就会被蜈蚣咬。
在发现这个坑死人的破绽之后,两人的脚基本就没再整个脚底板的踩到地上过,脚尖偶尔落到地上,也只是匆匆一掠,借力跃起或调整呼吸,不会停顿很久。
那些蜈蚣非常毒,尸身和血液都沾满了毒素,两人完全不敢被蜈蚣碰到或是被它的血液溅到。
于是一路轻功飘下山,两人丝毫不见狼狈,身后累累的血污和一地蜈蚣尸体像是与他们无关,唯有急促的呼吸声和稍乱的额前碎发,证明他们是从山上一路杀下来的。
凤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