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闭双眼的九婴在所有人偷偷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慢慢的睁开双眼，血红色的双眸看向这些慢慢靠近他的人，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他被三界的人联合围攻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她了，她不在他都没心思陪这些蝼蚁玩儿了，这一刻九婴甚至在心里希望带头的还是墨天羽就好了，即便她是来杀他的，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了，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九婴的眼里充满了对于生命的漠视，现在只有毁灭才是他最想要的。

其实墨初雪猜的没错，之前的所有事情确实都跟九婴有关系，她初入皇城的那一天，正是墨家封印松动的时候，虽然还不能完全逃脱，但是他的分身却可以附身在别的人身上，而南疆王就是他第一个附身的人，那时因为南疆王妃的事情，南疆王的心中充满了仇恨，轻而易举的就被刚逃出来的身份复身成功了。虽然九婴看不上南疆王的身体，但是此时的他需要积攒自己的力量，南疆人口众多且远离轩辕皇室控制的地区，是很好的制造傀儡的地方，后面他又附身在了很多人的身上，最后一个就是带着墨初霜打开封印的唐兴。

控制南疆王是为了增加自己傀儡的数量，控制鬼族人，是为了削弱世家的实力，而控制墨初霜则是为了逃脱这该死的封印，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有关但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人类本身的劣根性吗？九婴并不喜欢人类的身体，尤其是这些轻而易举就能被控制的人，都说他九婴是血液里都带着罪恶的凶兽，那么那些轻而易举就被他控制住的人又算是什么呢？他就是想证明给墨天羽看看，她用生命守护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只可惜就算他把全世界都变成傀儡她也看不到了，既然如此，那这个世界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九婴的双眼睁开的那一刻，所有埋伏在周围的人一起冲了上来，玄清的剑首当其冲，都说玄清的修为是仙界第一，玄清的剑也是仙界最快的剑，但是他却很少在众人面前展露，很多人都是没有见过他动手，就连墨初雪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拔剑。他的剑速度极快，带着蓬勃的灵气直插九婴的眉心，只不过那柄被仙界誉为至宝的灵器，却停在了一掌之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在两个人之前有一面无形的屏障将玄清的攻击完完全全的挡在了外面。

“这就是仙界的剑？这么多年了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九婴随手一挥，玄清的剑便被他打落在地，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连吐了两口鲜血。九婴这一手可是一点情都没留，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仙界的这帮子人，每天拎着把剑看起来比谁都高贵，真打起来一点用的都没有。

作为曾经参加过当年那场大战的人，玄清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伤到九婴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只万年的囚禁非但没有削弱他的实力，反而在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怨气的加持下，让他的实力更近了一步，只这一招就让他受了重伤，他自己这个被仙界推崇为第一人的天玄派掌门，却连他的防御都破不开，这次难道真的逃不脱这一劫了吗？

跟在玄清后面来的仙门百家的弟子们，看见玄清的全力一击连对方的边都没有碰到，顿时士气都熄灭了不少，连仙界第一人都不敌他一招，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们真的可以打败吗？

“一个个的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把你们最厉害的本事都拿出来，大家一起上我就不相信打不烂他这个乌龟壳。”看见仙门弟子一个个面露愁色，踌躇不前的样子墨初雪就来气，输人不输阵，战斗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那股子精气神没了，这还没开始打呢自己就先垮了那还能行吗，九婴的防御是厉害，但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还能破不开？

“就是，大家一起上啊，别给这妖兽留机会。”听到墨初雪的话最先附和的就是妖界的几个大妖们，他们可不像仙界的人这样畏首畏尾的，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不杀九婴誓不罢休。

大妖们的声音将刚才低落下去的士气又唤回了一些，在墨初雪的号召下，齐齐的冲着九婴的方向冲了过去。

“是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在墨初雪开口说话的时候，九婴认出了她的脸，就算是他也没想到墨初雪竟然还会活着，毕竟不管是自爆还是掉下三界结界，哪一个都是必死的局，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是这个人居然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世上真有能有人自爆之后再掉下结界却不死的人吗？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先死呢，我墨初雪向来福大命大，老天爷留我一条命就是用来了结你的。”看到九婴她就想起自己自爆前那咱不忍睹的样子，他们之间早就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她能活到现在一定就是老天爷留着她的小命让她报仇来的。

“哼，不自量力，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这次我可不会给你自爆的机会了。”虽然对墨初雪没死这件事情有些惊讶，但是九婴没心情去管她为什么还活着，看到她他就想起了当时因为她自爆而导致自己九首去其一的事，虽然现在伤已经养好了，但是当时去的一首却是无法再自愈回来，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再杀她一次了。

想到这里，愤怒的心情让九婴身边的煞气陡然家中，铺天盖地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重重的压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时隔多日，墨初雪再一次感觉到了当日在墨家的后山那种灭顶的压力，而现在，九婴的实力似乎更强了，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吐血不止，不光是她，所有站在她身边的人也纷纷倒地吐血不止，九婴太强，他们连他的威压都扛不住，看着身边重伤的伙伴们，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知道即便自己重生之后再怎么努力修炼也依旧不是九婴的对手，或者说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就是事实。

“看看你们这些垃圾，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小的防御屏障都打不开，这就是当年她想要保护的人，为了你们，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命。”每次看到这些人他就会想起当年墨天羽为了救这些人和他决一死战的场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为了这些人和他作对呢，难道在她的心里三界就这么重要吗，既然如此，那他就偏偏要毁了这天下。

“没错，老祖宗她是挺傻的，但是你真的以为她是为了保护三界才死的吗？不，你错了，她是为了保护你，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因为你她现在依旧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武神，哪里会落到年纪轻轻就陨落的下场。”看着九婴慢慢变得狰狞的面孔，墨初雪抹去嘴角的鲜血，强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冲着九婴的方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虽然所有人都说九婴没死是因为就算是武神也打不过上古凶兽，所以最后只能选择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铸造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封印，但她就是一直都觉得老祖宗没有直接杀了九婴而是选择封印并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她不想，只是现在真相是什么已经无从考证了，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分散九婴的注意力，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罢了，虽然她并不想利用老祖宗的爱，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

“你说什么？”墨初雪的话成功的让九婴停下了手里的攻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说你真以为老祖宗那样的人会没有办法将你置之死地吗？你与她想恋多年，她有多聪慧多强你不清楚吗？你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不是她不能下杀手而是她不想下杀手，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你的性命，而你却对她的心意一无所知，还满心只想着要毁灭她所在乎的一切，九婴，你真配不上老祖宗对你的爱。”她墨家的先祖，三界的武神，那样绝代风华的一个女子若是真的想要一个人死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她不相信，所以九婴没死直邮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九婴的命。

“不可能，你骗我。”

“怎么不可能，老祖宗的那样的人，向来就算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更何况你是她最爱的人，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来填你犯下的错。”九婴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些苦主们不可能放过他，就算是老祖宗自己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但是她又不想九婴死，所以才会选择用自己的命来为他赎罪。

“不可能，明明是她先背叛我的，是她选择站在那些人那边的，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她却为了这些人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要和我同归于尽，是她先骗我的，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墨初雪的话明显揭起了九婴心里最疼痛的伤疤，让他的情绪更加的不稳定起来，整个看上去都有些疯魔。。

“你没错？你真的没错吗？你觉得她违背了你们的誓言，离开了你，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你知道什么样结界能将一个上古凶兽封印一万年吗？以武神之躯，作万象结界，九婴，其实她一直都陪着你，这个结界就是她的化身，她也从来没有违背过你们的誓言，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她的存在而已，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一个被称作神的女子若是拼尽全力还不能和一只凶兽同归于尽吗？”

“你没死，只是因为她不忍而已。”

说完这句话，墨初雪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在九婴破封印而出的那一刻，她曾经感觉到过一股彻骨的悲伤，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难过与伤心，让她想要落泪，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情，不是来源于她自己，而是来源于另外一个人，但是当时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九婴出世的震惊和几位长辈接连死亡的愤怒中，虽然感觉到了这种情绪，却也没有时间来细想它是因何而起，现在仔细想想这种感觉是封印破了之后才有的，也许就是封印在哭泣，或者说是老祖宗在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在哭泣。

“不可能，你骗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九婴不相信墨初雪说的话，他更不能相信自己这万年来的仇恨居然全都是错的，一定是这个女人在骗他，一定是的。

“我是不是在骗你，你自己心里有数，一万年的时光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在陪你吗？在你诱骗了我大姐，让她为你揭开封印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哭泣吗？你杀了那么多的人，又制造了那么多的傀儡想要毁灭这个她曾经最爱的世界，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有多么难过吗？”一字字一句句，虽然是从墨初雪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但是她都是站在墨天羽的角度上想的，她相信如果老祖宗在的话这也一定就是她想说的东西。

“她真的一直在我身边吗？”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墨初雪的话又让九婴忍不住的想难道她真的一直在封印种陪着自己吗？在封印解开的那一刻他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心痛，难道这是天羽给他的暗示吗？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时想不到什么，但是一旦有人似真似假的点破了一些东西，就会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九婴回想起自己在封印中的那一万年时光，黑暗孤寂，无光无亮，墨天羽曾是他心中唯一的光，但是在她死的那一刻他生命中的光亮也就彻底熄灭了，唯有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度过这漫长的岁月，但是现在这一切的仇恨都被打上了问好，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