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考验？那我过关了是不是还得有什么奖励？”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老祖宗的一缕残魂，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代表着老祖宗的思想，但是一缕残魂可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而从刚才开始这缕残魂就在一直像是在跟她开玩笑一般，还弄了个什么考验出来，她不信老祖宗这么无聊没事逗她玩，这么做肯定有什么深意。

“当然，通过考验的人将会获得续命大礼包一份，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你的意思是，不夺舍，我也能活下去是吗？”听到她的话，墨初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了心头，她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活了以后就好好的跟那只小麒麟相亲相爱下去吧，别动不动的就要死要活的搞殉情的那一套，这要是被青媚那家伙知道了还不得剁了我。”她也是没想到自己当年辜负了青媚的一番心意，现在她的儿子倒是跟墨家的姑娘在一起了，说到底是她欠了青媚一次，不管是为了自己家的姑娘还是为了她的儿子，这一回她都得帮啊。

“可是引魂花已经枯死，再也没有能让我重塑肉身的东西了。”

“所以说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当初青媚跑去烧了人家的花，现在搞得她自己的儿媳妇差点活不成了。”枯萎的引魂花漂浮在墨天羽残魂的手心上，啧啧啧，真可惜，鬼族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花到是好东西，烧了多可惜，也不多留两朵下来。

墨初雪也看到了她手心里的花，自从重塑肉身之后她就已经和这朵花合二为一变成一个花妖了，她自己也是没想到这花又救了她一次，虽然她又恢复了阿飘的状态，跟这朵花脱离了，不过好歹也是自己的身体，现在枯成这样，真是太惨了。

“枯是枯了一点，但是养养的话应该还能用吧，就是不知道要养多少年才能恢复到你能用的状态了，回头在我消散之后，就把这滴精血浇在花上，我的血能让它活过来，不过养的话就得靠你们自己了，找个灵气或者妖气充足的地方养着，过个千八百年的，估摸着就能重新塑个肉身出来了。”

“这么久？”那她岂不是还得飘个一千年？

“废话，你那一下子就要了人家一万年的修为，一千年已经很少了好不好，而且我就是说了个大概时间，也不一定要那么久，灵气足的话说不定还能少几年呢。”也就是她武神的精血够厉害，才能让这花起死回生，再说了又不是每朵花都能当身体用的，不养个几千年怎么受得住那么厉害一个魂魄，到时候爆掉了可真没第二个给她用了。

“好吧。”其实她就是顺口说了一句嘛，能活着就不错了，她不挑的。

“行了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以后和小麒麟好好过吧，这人啊一辈子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珍惜点吧。”她的时间不多了，马上这缕残魂也要消散了，在彻底消失之前还能救个人，挺值的了。

“老祖宗，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有什么想问的就赶快问，别磨磨唧唧的。”

“您留下这滴精血和这缕残魂，难道是早就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其实在第一次掉下三界结界差点魂飞魄散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刚刚好就这么巧这滴精血在藏宝阁会挑中她，又刚刚好在关键时刻救了她这么多次，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早就有人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个事情，所以早早的布下了一切。

听她这么问，墨天羽突然愣了一下。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当初留下这滴精血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至于它为什么总是能救到你那只能说是你运气好了，至于这缕残魂，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存在于这滴精血中的，一直都在九婴的封印里，只是后来封印破了，我感觉到了精血中原主的气息，才选择藏在这里的。”

“封印中？”如果说老祖宗在封印里藏了一缕残魂的话，那么之前她为了转移九婴注意力说的那些话岂不是真的？老祖宗真的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难怪啊，难怪封印破了之后我总是不自觉而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难不成真的是你在给我托梦？”

“也不能说是托梦吧，只是我藏在你的身体里，你感知到了我的情绪，所以才会做那些梦的。”

“这样讲来，我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是真的了，没想到我居然还歪打正着的说对了。”

“是啊，你与我连面都没见过，都能猜到真相，而他呢，一万年了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她藏在墨初雪的身体里，之前外面他们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然而正是因为听到了九婴说的那些，才觉得更加的悲凉，原来在九婴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违背承诺，动不动就舍弃自己爱人的人吗？

“老祖宗，您后悔吗？”瞧见她一脸的黯然墨初雪忍不住想问这个问题，就算只是个残魂她也能看出老祖宗活着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华绝代，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却早早的就丢了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为自己的选择所后悔过。

“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死都死了，死的也挺值的，要说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带着九婴一起死，老娘拼了老命的想保他一命他还说我不爱他，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睡昏头了吧他，早知道一起下地狱算了，还省得我死都死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想到这事儿墨天羽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还好她死的连渣都不剩了，不然肯定从棺材里爬出来打他一顿，你搞事情就算了，还赖我头上。

看着逐渐暴躁的残魂，果然书上对于老祖宗的描写都是假象，眼前这个生动鲜活，情感丰富的人才是真实的墨天羽，不过老祖宗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没事发发脾气，吐吐槽才是正常操作，又不真是圣人哪里会像书里写的那么十全十美的。

墨天羽骂着骂着突然觉得在个小辈面前这样有点影响自己的形象。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大家都死了，估摸着也不会再见面了。”想到这里墨天羽突然自嘲了一下，嘴上说的轻巧，有些事情哪里真是这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那可不一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你们还能在另外的地方再相见呢。”其实墨初雪看的出来，虽然老祖宗嘴上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带着九婴下地狱，其实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他，爱之深责之切，没有爱哪来的讨厌，况且一缕残魂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心中的执念不散，说到底，她还是放不下他。

“谁知道他还想不想见我呢。”他不是一直都怪自己抛弃了他吗，都恨了一万年了，还会愿意见她？

“当然想，有爱才有恨，如果不是太在意，谁会那么无聊记挂一个人那么久啊，你是他一辈子的执念，如果再见到你他肯定不会放手的。”以九婴那个性子不要说下辈子了，老祖宗有几辈子他估摸着得纠缠几辈子，不过老祖宗看起来好像也很愿意被惦记的样子。

“谁叫我欠他的呢，罢了，罢了。”墨天羽摆摆手，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来世不来世的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但是听到九婴还惦记着她她就很开心。

看着越来越淡的残影，墨初雪心里有些难过，虽然她与老祖宗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不是长辈，而是朋友，如果他们是生活在同一时期的人的话，应该会成为很亲密的人吧。

“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离开了。”留下这抹残魂就是想陪着某些人完成他们的约定，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彻底消失之前还顺手救了个很不错的小辈，值了。

“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之前隐藏了这么久，最后会选择现身来救我呢？”这抹残魂存在的意义应该只是为了陪伴九婴吧，不然为什么之前三界都到了那么危急的时刻了也没有出现，但是为什么又偏偏到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的时候出现了呢？

“大概是因为你做到了我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吧。”她失去了和爱人相守的机会，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重蹈覆辙呢。

“好好过吧，没什么是比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了。”说完这句话，墨天羽的残魂便彻底的消失在了墨初雪的面前，带着一点遗憾也带着一点解脱。

“我会的。”墨初雪轻轻的呢喃着这三个字，老祖宗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爱人相守，而她会替代她完成这个心愿的。

残魂彻底消失之后，原地只留下一朵枯萎的花，墨天羽留下的那滴精血慢慢的融入了之后，原本已经枯竭的花瓣又重新恢复了生机，变回了花苞的状态。

墨初雪看着自己面前比原来那朵大花花不知道小了多少倍的小花苞，她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还好只是花苞不是种子吗，这得养到什么时候去，现在她才算是明白为什么老祖宗说得要个千八百年呢，算了算了，有希望总比一直飘着好，不过她又得去修炼之前养魂的方法了，不然还没等到开花她自己就先散掉了。

刚才也不知道老祖宗用了什么方法隔开了外界让自己的残魂能跟她对话，现在老祖宗消失了她抱着个花苞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一抬眼就看到了青陌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只是魂魄是不会掉眼泪的，这种想哭又不能哭的感觉可真差劲。

“别哭了。”瞧着她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青陌叹了一口气，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只可惜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看到这一幕的墨初雪越发想掉眼泪了。

“我没哭。”她倒是想哭问题是没地方掉眼泪啊。

“好，你没哭。”明明心里有很多话，但是看着这张脸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为什么看到我飘着的时候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怎么说她也是刚刚死里逃生回来，看见她没死不惊讶就算了，怎么好像连惊喜也没有。

“已经惊喜过了，现在我们应该来算算你偷偷和血樱枪做交易的账了。”早在自己的生命力被吸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后来又碰上了墨天羽的残魂结界，或许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过在里面过了一点时间，但实际上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最初的惊喜全都化作了担忧。

“。。。。。。”为什么有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看着青陌面无表情的脸墨初雪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偷偷决定牺牲自己的小命是她的错，但是她都这么惨了能不能不要骂她了。

“好吧，我错了。”墨初雪低下了头，认错态度良好。

“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瞒着你献祭血樱枪，但是我也是怕你们伤心难过才偷偷瞒着的嘛。”

“那你有没有想过看到你死在面前的我们会有多难过？”就算早就猜到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在真正看到这个人消失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那种绝望和心痛，那种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起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要不你骂我吧，我绝对不还口，不过能不能轻点骂，我怕你给我骂散了。”青陌说的这些她都懂，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瞒着所有人做这种事，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她也不狡辩。

青陌当然不可能骂她，他只是有些生气，不是气她偷偷和器灵做交易，而是气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他又何尝不知道在三界众生面前，牺牲一个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是他也会这么选择的，所以他不会怪她这么做，他只是希望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要瞒着他，只要她想做的他就会陪着，包括死亡，生死相随，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