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扫了眼冰月,见她眼底隐隐有得意之色。她娇憨的摇晃着脑袋,不屑于回答凤萧的话。她倒要看看,凤萧和冰月,打算拿她怎么着。
小云在浅云居已有两三个年头,因有水心压着,一直出不了头,因此想要趁水心受伤,在冰月面前露脸,得到倚重。便上前一步,道:“王妃,王爷在和你说话,你为何不理睬。”
林晚荣故作很惊奇的咦了一声,把手伸进嘴里吸得吧唧响,故意做出令人厌恶的表情:“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质问本王妃。”
小云的脸涨的通红,畏惧的揪一眼凤萧,见他面色如常,不由松了口气,因此越发的胆大起来:“王妃虽是王府的女主人,王爷才是王府的天,王妃不回答王爷的话,便是对王爷不敬。”
凤萧只拿眼递着林晚荣,他家娘子伶牙俐齿,他不担心她口头上会落下风。
这王府的奴才,一个比一个厉害。林晚荣绕着小云走了一圈,憨憨的说道:“这番话,你该去林府和我爹说,让我爹来告诉你,王府到底谁是天。”
小云瑟缩了一下脑袋,去林府,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她咬着唇,便不敢在吱声。
冰月恨的咬牙切齿,明明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痴傻儿,偏生说话锋芒毕露,愣是叫人寻不到一丝错处。
此番把凤萧喊来,原是因她落水之事问责林晚荣,莫要本末倒置。便撑着疲乏的身子,走到凤萧身边,楚楚可怜道:“王爷,王妃无缘无故把冰月推入湖底,你要给冰月做主。”
“王妃,你还未回答本王的话,冰月可是你推入的湖里?”凤萧心中冷笑一笑,冰月的存在,会让他和林晚荣的感情凝固不前。为了登上宝座,且得忍耐着。
他只希望林晚荣回答不是,他也不必和林晚荣闹的太僵,昼时林晚荣真生气,费功夫哄得回来,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哄。他只怕林晚荣寒了心,任凭他机关算尽,最后却失去林晚荣。
没了她的江山,独看风景又有何意思。
林晚荣歪着头,笑嘻嘻的道:“冰月是我推入湖的。”
凤萧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晚荣会承认的那般爽快,就连他也有些糊涂了。
冰月柳眉微皱,怎么林晚荣不为自己辩解,反而承认了?即便是痴傻儿,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
然而林晚荣的下一句话,把冰月气的差点没吐血。
“冰月是我的奴婢,本王妃推一个奴婢下水玩,这不可以么?”
“....”
冰月紧紧的攥着拳头,该死的傻子林晚荣。
凤萧握拳掩住唇角的笑,这个理由他给娘子一百分。若非要假装心仪冰月,就娘子的这份傲骄,他亦要跟着娘子把冰月踩在脚底下。
然,许多事并不能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凤萧故意沉下脸来:“身为王妃,要以身作则,你这般磋磨一个奴才,可有一家之母的风范。”
冰月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凤萧明着好似在帮她,奴才这个字眼,让她心里异常的酸楚。
林晚荣脚一跺,做一副委屈状,控诉:“你仗着我脑子不好使,小悠又不在身旁,你帮着冰月欺负我。既然如此,我这便回林府,让我爹爹写一封休书,让你和冰月双宿双栖。”
凤萧握住冰月纤细的柔荑,眸底有着沉沉的愧疚之色。又松开冰月,走到林晚荣身边温言哄道:“娘子,为夫并未帮着府上的奴才欺负你,你身为王府的主母,为夫只是希望你厚待府上的奴才。”
冰月痛苦的脸色扭曲起来,明明是要借落水的事责罚林晚荣,却不想林晚荣脑子虽傻,时时用林震压人。凤萧好容易得到林震的扶持,哪里会为了她和林震撕破脸。今日的委屈,她怕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不管,你本答应此生只娶我一人为妻,凭空出来个冰月,我不开心。若你不想被我休,便把冰月赶出王府。”林晚荣甩掉凤萧的手,她倒要看看,皇位和冰月,凤萧会选哪一个。
冰月身子晃了晃,血色从脸上尽退。林晚荣该死,竟然想要把她赶出王府。是林晚荣自己找死,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凤萧紧抿着唇,把冰月借此机会赶出去,他和林晚荣的感情会迅速的升温。有一个问题却很棘手,那就是他不知道皇后会找谁替代冰月的在王府的位置。
留着一个已知的敌人在身边,比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监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好太多。
凤萧很快做了决定,衣袖一挥,道:“来人呐,王妃痴傻病又犯了,把她送回青黛院。”
林晚荣咬唇冷笑,好一个凤萧,原来并非是爱江山不爱美人,不过是林羽墨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够。
深深的睨了凤萧一眼,余光扫到浅云居的婢女朝她伸出的手,闪身往外面跑去,临走喊道:“王爷若是不把冰月赶走,明日我便回府。还有一夜的时间,你好生考虑。”
冰月委屈的掉泪:“王爷,冰月不想离开你。”
凤萧心中很是烦闷,娘子对他肯定失望之极,而他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冰月:“月儿,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本王亦想替你做主,奈何身不由己。你放心,本王不会任着王妃胡作非为,把你赶出王府。”
冰月搂住凤萧的腰,无声的啜泣,任由眼泪沾湿他的衣袍,眸底闪烁着幽冷的光。
林晚荣啊林晚荣,别说我不是孤苦伶仃的孤女,即便是,在王府你休想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林晚荣回到青黛院,丫头们见她回来,赶着给她端水洗漱。
洗漱完毕,褪掉衣衫躺在榻上,她瞪着帷幔发呆。
假装痴傻虽有乐趣,像方才在浅云居就吃了个闷亏。
细细想来,其实还是因和凤萧的约定。她在考虑,是否要慢慢的由痴傻恢复清醒。
吱呀开门的声音,一道脚步声,由外走进了房内。
林晚荣闭上眼假寐,她知道是凤萧,她不愿搭理他。
凤萧往床榻上看了眼,叫丫头打来水洗漱,褪掉衣衫,侧躺在林晚荣身边,手臂一勾,把她搂在怀里。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他倒要看看,他的娘子能忍到何时不吭声。
林晚荣浑身一僵,该死的混账东西,和冰月浓情蜜意后,又来搂着她。
她故意翻了个身,把脸对着他怀里,微微的勾起膝盖,朝他的下面顶去。
一声闷哼响起,冷汗从凤萧的额头滚落。他痛的又把林晚荣往怀里搂,以此来减轻下面的疼痛。
林晚荣满意的笑了,叫他敢占她便宜。欲要翻身往外滚和他保持距离,他的手臂却紧紧的钳制她。
本是装睡,不便大力的挣扎,只得僵着身体,任由他搂着。
凤萧深知不把冰月的事和林晚荣解释清楚,他们的隔阂会越来越深,他不愿意失去她。
既然她是假装痴傻,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和她理应坦诚相见。
凤萧默了半响,道:“娘子,为夫知道你在和为夫置气。并非为夫不愿把冰月赶出王府,只因冰月是他人安插在王府的奸细,若把冰月赶走,我在明敌在暗,为夫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