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药水,贴上绷带,许砚珵收拾了药箱,走进洗手间。
宫渺看了眼他的背影,余光瞥到身边不远处的那个粉色日记本,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拿过那个日记本,没拿稳,本子自动翻开最后一页。
上面是她四年前的笔记,她的字迹最漂亮的时候,就是高中。
娟秀的两行字出现在页面上的最中间。
——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再见。
这是这个日记本上最后的字迹,在这一页的最下面,有一处纸张变成了皱巴巴的不规则圆形。
是她泪痕干了之后留下的。
宫渺思绪翻涌,堵得她心里发慌。
她还记得,那天,她找池简分手,她说,他给不了她未来。
这不是一句轻松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她在说他没出息。
说一个男人没出息,是仅仅次于“你不行”的恶毒诅咒。
宫渺想到这里,闭上眼睛,很懊悔。
会不会他现在傍富婆就是因为她曾经骂他没出息?
“这几天手不能碰水,等伤口愈合了才可以,”许砚珵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跟我回公寓吧,不然你没法儿照顾自己。”
宫渺心里有个结,脱口而出:“不用陪你女儿吗?”
许砚珵愣了一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走过来蹲在宫渺身前,道:“那不是我女儿,我不会跟别人生孩子。”
或许是因为许砚珵今天替她解围,或许是因为那个日记本勾起太多他们之间的回忆,或许是他刚才蹲在地上,耐心地替她清理伤口涂抹药水……
宫渺忽然觉得,仿佛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好。”她缓缓开口,音调忐忑中带着几分笃定。
……
……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
宫渺在吃面条的时候,不小心把面汤溅到头发上了。
“你手不能沾水。”许砚珵看着解开头绳往浴室走去的宫渺,大声提醒道。
宫渺怔愣了片刻,道:“可是头发脏了。”
许砚珵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走过来,道:“还能如何?还不得我再伺候你一回。”
宫渺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不?
不等宫渺纠结完,许砚珵打开伸缩莲蓬喷头,伸手开始试探水温,好看的手掌在水光的氤氲下,一缕缕反射着浴室的灯光,煞是好看。
“你得坐在小凳子上,不然不好洗。”许砚珵一边拿过洗发乳,一边吩咐道。
宫渺按他说的做了。
许砚珵今天第三次在宫渺面前蹲了下来,一手举着喷头,一手伸出去把宫渺的头发拂到水盆里,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的头皮和耳际。
温热的触感使得宫渺的耳朵飞快地红透了。
许砚珵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腾出手伸出食指弯曲起来在宫渺的耳廓上轻轻弹了一下,道:“腰再弯下去一点。”
宫渺晕乎乎地再往下沉了沉腰,任由那个男人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