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琬一口点心还没咽下去，直直对上来人带了点戏谑的目光，点心就这么卡在她的喉咙里，她被憋的满脸通红。

她慌忙拿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大口，这才和着水把点心咽了下去。

她看着慕祚一脸的好整以暇，羞愧地整颗心砰砰乱跳，她眨了眨眼，故作镇定地端坐好，想扯过红盖头重新盖上，却发现红盖头被扔在了地上，她只好又故作镇定起身，捡起，盖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坐着。

慕祚微勾了勾唇，走了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用一旁的秤挑开殷素琬的红盖头。

“公主，该饮合卺酒了。”慕祚唇微勾着，眸里却是惯常的一片漆黑。

“哦。”殷素琬有些呆愣，还没从方才的羞愧里走出来，无意识地随着慕祚的动作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酒一饮而尽。

就在她以为慕祚不会再对刚才的那件事有什么反应的时候，慕祚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哑地开口，“公主，摄政王府不会短了你的吃食，下次慢点吃。”

殷素琬的脸瞬间有些爆红，她果然是丢人了。

慕祚说完就朝床上走去，也不再看殷素琬什么反应，褪了衣服就准备就寝。

殷素琬看着他，捏紧了衣角，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她如果出去睡明天就会传出长公主与摄政王不合的流言，虽然他们终有一天会兵刃相见，可阿初说在这之前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虽然她在军营里行军打仗条件困难时和旁的将士睡一个帐篷也是常事，更不会难为情，可这到底是慕祚，他于她是不同的。

殷素琬吃着桌上的点心，直到吃撑了，直到月亮都上了树梢，她才磨磨蹭蹭走到床边，看着慕祚那张盛世美颜，此时闭着眼睛的他，仿佛没有了攻击性，红鸾帐和他，这是她少女怀春时曾偷偷梦到过的景象。

是在军营时那些大老爷们谈起荤~段子时，她脑海里会浮现的容颜，可那时，她只见过他的画像，和本人不过三四分相像。

她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躺上了床，轻轻地扯过被子盖上了一点点，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心里还带有几分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生怕吵醒了慕祚。

她的拳头紧紧握着，还小心观察慕祚那边的动静，怕他突然醒来对她做什么，但今天一天一直在折腾，殷素琬真心觉得成一次亲，比上一次战场还累，抵不过浓浓困意来袭，她最终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她一睡着，慕祚就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眸里带了几分无奈，还有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的冷意。

他微叹了口气，这姑娘的防人之心，未免也太低了，是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还是太笃定在彻底撕破脸之前他这个敌人不会对她下杀手。

她的心思太单纯了，这样的性子在战场上厮杀还绰绰有余，可在阴谋诡计前却太容易被利用了。

他察觉到殷素琬对她有一些异样的心思，这也是他本来所希望，可不得不说，此时，他有点心软了。

可惜啊，殷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他暂时还没打算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死，对殷家的人来说这个惩罚太轻了。

慕祚敛了眸，遮住眸中剧烈翻滚的情绪，好一会，他睁开眼，眸里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他起身，穿上惯常的黑衣，用刀割开手指，滴了血在床边的元帕上，然后趁着夜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