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初眉头微皱,这京中才俊范围可广了,这南夏使者想说的是谁,他的视线也不由地落在了慕祚身上,难道是慕祚?如果是慕祚的话也不奇怪,单凭他摄政王的身份就足以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想着,他开口,“若是结为秦晋之好,朕自是支持。这大燕京城的才俊甚多,只是不知南夏公主对未来夫婿可有什么要求?”
夏云珠怯怯地看了殷初一眼,欲言又止,南夏使者又一次上前,“昨日京城出游,我族公主与琉王世子相谈甚欢,对琉王世子一见倾心。”
殷素琬正在喝茶,听到这话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相谈甚欢?且不说南夏公主这性子是否真的会与人相谈甚欢,昨天一整天她就没听南夏公主开口说过几句话,更何况全程南夏公主一直跟在她身边,都没有跟程景修说过话。
这南夏使者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一流,但她却不会贸然开口反驳这话。
其他三国的使者昨日显然也一同出游了,他们也都没有见到琉王世子和南夏公主相谈甚欢,但他们也不是时时盯着琉王世子,琉王世子介绍完他们就自己玩自己的了,至于究竟有没有相谈甚欢就不好说了。
众大臣们也是半信半疑,这南夏公主唯唯诺诺的样子会相谈甚欢,不过转念一想,她都能在众人面前弹琴了还有什么不能,更何况琉王世子风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还真说不准。
南夏使者就是算准了这些,才敢放肆地睁眼说瞎话。
“南夏使者此话当真?”一个一身白衣,宛若谪仙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明明已逾四十,容颜却同二十来岁的俊俏少年一般无二,岁月仿佛不曾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皇叔怎么来了?来人,给皇叔上座。”殷初开口问道。
琉王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不必摆座,他一拢广袖,温润地开口,“本王出来走走,听宫人说这边有宴席,想着好久没参加过了,便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听到那逆子的事。”
“南夏使者,你所言可当真?”琉王语气清淡地再次问道。
“自是当真,若非如此,臣又怎会在这大殿上替公主求亲。琉王世子昨日与我族公主交往甚密,已有肌肤相触。”南夏使者回答。
众臣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不管这事真的假的,这南夏是想要缠上琉王世子了。
也是,大燕皇族人稀少,除了少年帝王,摄政王,也就只有这位琉王了。
南夏公主嫁进宫里最多不过一名妃子,而嫁给摄政王的话是想都别想,那就只有攀上这位琉王。
其他三国使者如今有些咬牙切齿,出了一个殷素琬之后,还有哪国敢轻易与大燕为敌,今年出了那位脑子不好使的西楚二皇子外,他们哪一个不是抱着与大燕交好,至少是暂时交好的意愿来的。
没想到这从前不与外界交往的南夏竟是这般费尽心机。
但是,不管真假,事关一个国家公主的名誉,总是不能轻易对待。
琉王脸色黑了黑,虽还是一番风轻云淡的样子,但语气明显染上了几分怒气,“南夏使者放心,这事,本王定会让那逆子给一个交代,来人,去叫世子过来。”
说完,他转身朝殷初行礼,语气清淡带了些许愧疚,“皇上,是臣教子无方。”
殷初摆了摆手,“无妨,这不是皇叔的错。”
殷素琬看着站在南夏使者身边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夏云珠,眸子冷了冷,她不会任由程景修被诬陷,她突然起身,朝着琉王开口,“皇叔,昨日本宫也在……”
琉王看到殷素琬突然的动作,他清淡又无奈地开口打断,“长公主不必说什么,那逆子什么秉性本王都明白。”
“可……”殷素琬还想说什么。
这时,程景修被宫人领着进来了。
他一脸懒散地看着众人,有气无力地对殷初行了个礼,殷初让他平身后,他有气无力地问,“这宴席叫我来做什么?”
下一刻,一个酒盏直接砸在程景修头上。
琉王暴怒的声音响起,“你这个逆子,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程景修捡起酒盏,皱了皱眉,“什么?”
“待钦天监定下日期后,你立即与南夏公主完婚。”琉王平息了一下怒气,冷冷地道。
“什么?”程景修反问的声音加大了些。
等他终于看着殿里场面反应过来时,他的眸子里闪过讥诮,他扫过南夏公主,又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琉王身上,他忽然迟迟的笑了起来,突然他停了下来,一字一顿地开口,“不管我做了什么,总之,我不娶。”
“你再说一遍!”
程景修勾了勾唇,“嗯,本世子有未婚妻了,嗯,城东那家花楼的头牌,比这位公主漂亮,所以本世子不娶。”说完,他径自走了出去。
琉王僵在原地,显然没想到程景修会这么说,他气的手发抖,大喊,“你这个逆子!”然后身子一软,宫人连忙上前扶他坐下休息。
因这一场闹剧,宫宴到底没在进行下去,琉王世子走了,琉王气晕了,可这事情还没完呢,到底要给南夏公主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