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慕祚将兔子翻了一边，烤好的一边转到上面，金黄金黄的看着让人垂涎欲滴，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淡淡地问，“怎么说？”

殷素琬偷偷瞥了眼兔子，暗暗吞了吞口水，虽然她对于慕祚的反复无常还是很生气，但是看在吃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殷素琬大口地咬了一口鸡肉，然后开口，“小的时候母妃说过，大燕有一些流传百年的前朝世家，他们会各种机关异术，观天象，还有一些失传的武功，史书记载皇室曾多次派人去寻过这些世家，结果一无所获，不过后来随着大燕越来越重文，这些异术渐渐就不被人们接纳，就没有再派人去寻找过了。”

“你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又懂机关异术，本宫在京城都没有听过你的名，便猜想你可能来自那些世家。”

“不过母妃说了那些世家自持矜贵，轻易不出世，而且就算退隐山林，他们的子孙后代过的也是优渥的生活，比起京城里的公子少爷们也不会差上多少，至少不可能像你这样会自己做饭。”

“所以你小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你的那些东西什么的从哪里学的？”殷素琬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知道摄政王的人都应该很想知道，大燕摄政王从五年前凭空而出，无人知晓他从何而来，只知他年少初入朝堂就办了朝堂僵持多年不下的大案，然后一路平步青云，得先帝信任，封为摄政王。

慕祚眸子划过晦暗的光，血海白骨遍地，哀声连连，那些场景一幅幅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然而他的神色凉薄冷淡，无波无澜，直到画面定格在一个小姑娘微笑着闭上了眼，他的眸光陡然冷沉，戾色浮现。

然而这情绪来得极快，去的也极快，慕祚很快就是一副凉薄的模样，可殷素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那个……对不起，”殷素琬突然意识到些什么，她拿着的鸡腿顿在半空中，她歉意地看向慕祚，“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不问了，不问了，对不起。”

见慕祚没有反应，殷素琬慌忙把她的鸡腿咬在嘴里，然后撕下另一只鸡腿递到慕祚嘴边，她嘴里咬着东西，吐字含糊不清，“我真的不是故意提你伤心事的，来，吃个鸡腿就不伤心了。”

提起小时候慕祚这般异样，殷素琬以为慕祚是想起了他的家人，毕竟慕祚从来没有说过他的来历，大概是伤心事不愿提。

慕祚虽然算无遗策，但毕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虽然他站在她敌对方，可这样戳人痛处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慕祚看着小姑娘脸上的愧疚，知道她是误会了，无奈地叹一句真是个心软的小姑娘后，他淡淡地开口。

“没什么不愿意说的，本王从小无父无母，天下各处，流浪为生，四处摸爬打滚多了，耳濡目染，也就学会了。”

殷素琬听着慕祚风轻云淡的话，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起来。

他轻描淡写，凉薄得仿佛在说别人故事的语气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里，让她喘不过气。

天下各处，流浪为生，摸爬滚打。

就算他聪明，可要辗转多少各地方，他才能习得这些东西，他淡淡的一句，掩盖的是曾经多少的苦难。

她以为她崇拜的是慕祚的计谋才术，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与那个她以为的无可战胜的慕祚对抗，可在听到慕祚这一笔带过两三句甚至不知道真假的过往时，她却生出难以抑制的心疼。

她的眼角开始泛红，鼻子忍不住一阵酸涩。

就仿佛她曾经亲眼见过慕祚这些过往一般。

这样猛烈的情绪来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是不想让小姑娘愧疚才轻描淡写这么说的慕祚看到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样子一时有些无奈，他只能先拿下殷素琬嘴里咬着的鸡腿怕她一会抽噎然后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