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琬回了摄政王府，珠儿同她一起的回去的，她才刚走进门，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府门口。

若儿从马车里前来，她走到殷素琬面前，低声道，“皇上让奴婢也回来照顾公主。”

殷素琬眼帘垂了垂，淡淡地说，“你和珠儿先回去歇息，本宫上岛一趟。”

若儿听懂了殷素琬话里的意思，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珠儿一眼，和珠儿一起应“是”，然后便退了下去。

殷素琬在她们退下后没有去岛上，反而去了粉儿的住所。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粉儿。

她淡淡地开口，“粉儿，本宫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侍女那么简单，本宫想听实话。”

粉儿抬头小心看着殷素琬，她不知道殷素琬到底知道了什么，主上吩咐过她不能让殷素琬知道这些事，她斟酌着开口，“奴婢不……”

殷素琬打断了她，“停。”她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粉儿身上，她的语气含着冷意，“本宫不喜欢听谎话。”

这声音竟带着几分凉薄。

粉儿看着她，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说这话的主上，不过她很快就清醒，主上一般这种语气说完话之后就动手了，不会像公主这么平静。

想到主上，她咬了咬牙，还是不打算说真话，告诉殷素琬真相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殷素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是当真很气愤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瞒着她，殷初说担心她就算了，为什么慕祚去战场了也不告诉她一声。

她以为在经过地狱山一事之后，慕祚对她多少会不一样，可他没有。

难道说他又在谋划什么，还是在算计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心口泛起微微的苦涩，殷素琬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管慕祚想干什么，她都要问清楚，他不会武功，就算带着二十万大军去战场也是自寻死路。

要知道，在战场上，能决定局势，往往并不在兵力的多少，除非悬殊实在太大，而在于主将。

就算慕祚……她想起地狱山的遇狼群的时候。她压下心底的怀疑，他也没有带兵打过仗，一是他没有带兵上阵经验，二是那些士兵未必服他。

她知道他算无遗策，不同于普通人，可她还是会担心。

“粉儿，或许本宫应该叫你暗二，暗三？还是暗几？”殷素琬淡淡地说。

粉儿眼露震惊，她从来没在殷素琬面前暴露过身份，主上带她出行也是让她照顾殷素琬，殷素琬怎么猜到的。

不对，应该是在江南河边的时候，毕竟哪个普通的侍女会武功。

“本宫没有恶意，也不打算对慕祚做什么，本宫想知道真相，只是本宫担心他……”殷素琬后面的话声音很轻，但足以让粉儿听见。

“战场刀剑无眼，本宫是害怕。”殷素琬轻声说着，尾音有些颤抖。

她想，就算慕祚瞒着她，骗她，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就算不为了别的，她也不能忘了两年前慕祚的救命之恩，不只是对她，还有上万将士。

粉儿知道自己不该信殷素琬的话，她是慕祚的手下，从来只服从自己主子的命令，她不能告诉殷素琬实情。

可殷素琬的语气却让她不由觉得殷素琬的担心不是在做假，她是真真切切地担心主上会出事。

因为她能感受到殷素琬掩藏不住的担心。

就和她担心暗一一样。

再想想那些日子主上照顾殷素琬时眼里的温柔。

她咬了咬牙，猛然抬头，一改她在殷素琬面前伪装的八面玲珑的侍女模样，她说，“主上只带了五十精兵去抗敌南夏。”

她不知道殷素琬知道了什么，她只说她最想说的。

本来计划是没有这么危险的，是因为这位长公主才改变的。

“什么？”殷素琬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都没有想到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粉儿不像撒谎的样子，而阿初当时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疯了！疯了！”殷素琬在原地打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慕祚疯了真的就带五十精兵上战场，还是想说殷初竟然就派了五十精兵去抗敌。

她转了一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坐回椅子上，“本宫要知道所有情况。”

粉儿知道的并不多，她连慕祚的计划也只知道南夏会出兵这一点点，但她把她知道的，隐去慕祚的计划部分，都告诉殷素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