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染说出她怀孕之后，殷素琬便沉默了，良久她才问道，“几个月了？”

刘子染垂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温柔，“两个半月了，刚刚查出来的。”

殷素琬望过去刘子染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平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竟然就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她沉默地吃着点心，没再说让刘子染帮她出去的事情。

“琬琬，你吃点心吧，我得回去给皇上准备晚膳了。”窗外的太阳逐渐偏移，刘子染忽然起身说道。

殷素琬皱眉望向她，“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还准备这些？”

刘子染唇角僵了一下，“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不过是吩咐宫人去做罢了，不影响的。”

殷素琬却目光探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染染，你如实告诉我，除了离县失守，慕祚不知所踪，外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刘子染张了张嘴，她后退了一步，“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有那么一瞬是想告诉她，殷初调兵北下，欲同南上的南夏兵一起围剿慕祚。

可是，殷初说，如果她告诉了殷素琬，这个计划很可能就会失败，而如果失败，慕祚会反击，到时候他们都可能会被慕祚杀掉。

她不怕死，可她不希望殷初会死。

可正因为她不希望殷初会死，她更明白殷素琬担心慕祚的心理，所以，就算她自私吧，她不能说。

因为她不希望殷初出事，就算慕祚没死，殷初也不一定会有事，可是殷初这么说，她拒绝不了。

“染染。”殷素琬也站起来，她平视着刘子染，熠熠的目光看得刘子染心慌。

她不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告诉了殷素琬另一件事，“皇上最近大肆选秀，多是朝中重臣的女儿，侄女，现下宫里当属我这个贵妃位分最高，一应流程都得由我操持，这会我得回去给他们确定位分了。”

“殷初他……”殷素琬皱眉。

刘子染像是猜到殷素琬要说什么，她抢先一步开口，“皇上不知道我怀孕了。”我也不打算让他烦心。

刘子染袖子里的手微微攥紧，是的，烦心，这些天，她半夜总是会被殷初的呓语吵醒，她多次听到他喃喃道，“阿姐，我喜欢你。”

阿姐是谁，她心知肚明。

若是换了别人，她一定用尽手段除去，可是那个人是琬琬，她不能。

但是他们是亲姐弟啊，殷初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亲姐姐，若是传出去，怕是要受到天下人诟病的。所以，她必须要替他守着这个秘密。

而现在，殷初忙着应付笼络那些新进的秀女，若她在此时爆出有孕的事情，只是给殷初增添烦恼。

想到那些秀女，刘子染又是一阵气闷，可是她又不得不忍下这股气，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殷初对她特别，不是因为她特别，而是因为她是殷素琬的闺中密友罢了。

殷初需要那些秀女，所以她得忍。

因着要调兵北下的事，朝中大臣纷纷反对，琉王献策，可在京城贵女中进行选秀，果不其然，那些大臣不能抗旨不让女儿去选秀，等他们的女儿入宫之后，果然一个个都老实下来了。

殷素琬听到刘子染的话，看了看她的神色，心里隐隐有猜测，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刘子染走出去之前，殷素琬开口道，“如果外面有什么异样，染染，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刘子染身形顿了顿，却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