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沨也没多好过，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草稿纸上已被自己写得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来原本在计算什么。

他轻叹一声，将草稿纸撕掉揉成一团，然而把纸丢进垃圾桶后也没能让他重新集中精力专注学习，连平时最简单就能求解的数学题此时也进不去他的眼里，似乎化形为奇形怪状的乱码，在他面前嚣张的舞动。

“啪——”

顾淮沨一把将练习册盖上，而后认命的将昨天已经完成的一些试卷塞进一个斜挎包里，然后快步走向阳台的方向，拉开落地窗，搭好梯子，熟练地就攀爬到隔壁。

苏瑜笙的窗户没锁，顾淮沨拉开后就见床上的人吓得一个激灵蹦起来，手中昂贵的switch差点儿就地上了。

“你怎么过来了？”苏瑜笙赤着脚跑到他身边想去迎接他，但迈开几步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好笑，她停在原地，咬了咬唇，道，“算了，我就不该问，免得你又说我，搞得就像每回都是我自作多情。”

顾淮沨被她的话噎了下，顿了顿，才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叠试卷，道：“我过来给你明天要交的作业。”

苏瑜笙瞥了一眼，身子往前探，伸长了手把试卷接过来。

然后二人就又开始了漫长的相视无言。

“就这样？”

“什么？”

苏瑜笙扁了扁嘴：“我委屈。”

顾淮沨这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起，双眸含笑的点了点头。

“嗯。”

“你嗯什么嗯啊，我都被你伤透了心，让你凶我！”苏瑜笙对这个回应特别不接受，抱着双臂怒视他。

校霸虽然一向强势得理不饶人，但偶尔也有小女生的一面，令人觉得反差很大的同时多了些喜爱。

顾淮沨不由自主的向前几步靠近她，这时候因为两人身高问题，他只能稍微抬头仰视苏瑜笙才行。

“苏瑜笙。”顾淮沨的声音很轻，“下午是我错了，不应该凶你。”

“还有呢？！”苏瑜笙吊着眼角看人。

“还有，谢谢你如此挂心我。”顾淮沨眼中笑意愈深，眼见苏瑜笙的小狗尾巴就快摇起来了，他右手作拳抵在唇边，道，“以及，我想问你，今天古诗词背完了吗？”

苏瑜笙：“……”

苏瑜笙：“呵，男人，我看错你了，你是为了不挂科才想来讨好我。”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顾淮沨稍微敛去快要溢满出来的笑意，故作严肃的说道，“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滚滚滚。”

这回被背诵真正伤透心的苏瑜笙毫不挽留。

——

顾淮沨一路回到苏瑜笙的卧室时嘴角都是带笑的。

但这是直到他眼睛瞥到桌台上的镜子时才意识到的。

顾淮沨的脸上转变出错愕的神色，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指尖微触自己上扬的嘴角。

原来现在的他，和苏瑜笙待在一起是这么开心的吗？

心跳的速度随着这个认知而逐渐加速，在胸膛前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腔。

顾淮沨垂眸，掌心轻轻覆盖在上面。

许久之后，他眼睛里挣扎的情绪全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顺应内心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