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毫无犹豫地选了制卡,两张绿卡先后加入了卡池。
已有点数:113500】
已有武力值:93564】
三十多万点数眨眼间便去了一大半。
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挥手便隐去了系统面板。
“和小偷讲诚信,我一定是疯了。”
盯着手里的金锭,关飞不禁笑道。
眼下任飞可能早就被捕心抓回百里门了,去和他见一面应该不难。
至于任飞还能不能帮上其同类的忙,就和自己无关了。
关飞将东西收好,心想这一百两黄金赚的还真容易。
临近南门,两位百里门的守卫正准备推上大门。
离魔教袭击之事已经过去一个月,襄阳城的警戒总算没那么严格了。
眼看城门将闭,关飞突发奇想。
下一刻,他的双腿之间陡然生出丝丝银色闪电,脚步微微一动,整个人顿时消失。
一左一右两名守卫各自推着半边门,忽得感觉一阵疾风掠过门缝,来不及细想便大喊道:
“有人入侵!”
“别喊了,是我。”
再看时,关飞已稳稳停在门后十步之外。
守卫这才看清来者,纷纷松了口气。
实验完毕,关飞掏出临时令牌给守卫过目,随即一路火花带闪电般冲到了客栈。
果然是极快的身法。
瞬起,踏空与急坠相互配合,一整套使来真叫他有种仙人行路的感觉。
这样的速度,应该可以称之为轻功了。
关飞往自己的房门走去,整个客栈一片静悄悄,偶尔还能听到某间房内传来轻微的鼾声。
这个点要是还精神抖擞的,多半不是闲人了。
吱嘎!
开门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关飞随即将房门关上。
室内早已被客栈小二收拾干净,否则连床都是四分五裂的了。
门框地面和周围墙壁上还留着些许擦不掉的剑痕,看来这里的战斗一定激烈。
将油灯点亮的瞬间,关飞浑身一滞。
进门时竟丝毫没有察觉房间里还有一人。
“啊哈,没想到吧!”
任飞神经兮兮地跳转过身,双手抱臂得意洋洋。
“现在总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凭我这身手,第三次必定能偷到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飞眉头一皱,手中已经捏住了一张金卡。
眼前这人性格乖张,善恶难辨,实在让他不放心。
任飞手掌一挡,连忙道:“老兄别着急,我这次是特地来为自己证明的。”
关飞这才发现,自己的包袱还完好无损地放在一边的桌上。
“你是怎么从捕心手里逃脱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锁住房门,我还能桃之夭夭?你看看头顶。”
对方一脸嬉笑,关飞不敢大意,瞥了眼便回过视线。
原来自己的房顶不知何时被他弄出了一个窟窿,怪不得当初的门锁安然无恙。
“你还敢回来,难道不怕这里暗藏百里门的人?”
“嘿,我生平不上两次当,这一回我保证没有人盯梢你了。”
说着,任飞旁若无人地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一阵叮当作响,好些小物件被他从怀中掏出放到了桌上。
“白天你说我自吹,现在我冒着生命危险一定要为自己以及师门荣誉证明。”
看着对方自言自语,毫无防备地摆弄桌上的一些物件,关飞反倒有些好奇了。
这家伙还挺有趣。
要是自己一狠心,他只怕身首异处了,却有闲心在这里证明什么师门荣誉。
联想起先前那两个盗门弟子,这类人的门派自尊心还真强。
反正自己也受人所托,对方主动送上门,就当是缘分吧。
看看这小子能耍什么花样。
任飞见关飞愿意听他说,便从腰间抽出了那把短匕。
“首先要澄清一点,我任飞行走江湖至今,根本就没杀过人,动刀只不过是想找机会开溜而已。
第二,除了两次栽在你手里,我还没失手过呢。
大概是你名字太克我了,我一撞上你准没好事。”
听他这么一说,关飞顿时忍俊不禁。
对方想任天高飞,遇到自己这关飞,不就飞不成了?
任飞接着一脸郑重道:“还有,你侮辱我可以,但绝不可以侮辱我师傅盗圣的威名!”
“你还挺尊师重道的么。”关飞不禁调侃道。
“那是当然,那年要不是师傅把我捡回了飞星门,我早饿冻了。”
任飞的语气宛若谈论再生父母一般感激。
“不过你师傅要真好心,又何必把你领上盗路呢?”
“这不是他老人家要求的,是我求他教我的。
我师傅可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比那些自称正派的人还要坦荡的多。”
“哦,可他终究还是以盗自称不是?”
关飞不以为意的态度突然刺激到了任飞,后者立马跳起来道:
“你以为盗圣之名是他老人家自称的吗?那可都是受他恩惠的贫苦百姓自愿对他的尊称。
这不是夸他偷盗高明,而是夸他为善为圣。”
说着,任飞越发激动起来,扯着自己的衣服跑到关飞面前。
“你瞧瞧,瞧我这身衣服。别看我闯南盗北,累下不少钱财,我可不是奢靡之人。
我们飞星门的实力之所以在三大盗门中最低,不是我师傅教导无方。
恰恰相反,在他的门规之下,我们自愿入门的师兄弟个个都是吃得苦的人。”
关飞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堂堂盗圣之后,居然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你别看这襄阳城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神州大地上饱受战乱的人多了去了。
但凡门派间发生摩擦,又或是强者相遇大打出手,哪次遭殃的不是老百姓?
你一拳他一刀,确实威力无穷,可人家的房子田产一下就没了。
襄阳城里的人吃得上热汤热饭,可一旦出了荆州,你甚至能看见家产毁于一场战斗,不幸又遭天灾,最后被逼到易子而食的人。”
一番话,彻底将关飞震惊于原地。
想不到眼前看似不成熟的小偷,竟也有如此心系苍生的胸怀。
再回想当初的赵庄和李家村,不就是被某个丧心病狂之辈妄定生死么。
关飞拉回了注意力,任飞还在道着:
“这些人谁去救,难道指望那些自顾不暇的门派帮会吗?世间又有几个百里门?
我师傅勤俭节约,劫富济贫。在他的带领下,我飞星门一众弟子可以说,活得问心无愧!”
任飞拍着胸脯,脸上十分自豪。
关飞则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人,以及自己原本的价值观。
以往他都以为善恶分明,正邪有别。
如今这乱世之中的飞星门和盗圣,又该如何评价。
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将劫富济贫视为理所当然。
可盗圣一半作恶,一半为善。
有人唾弃憎恨,有人感恩戴德。
黑白之间,可有定论?
想到这里,关飞心绪复杂,这才坐到对面,往桌上的物件看去。
那是好几块不起眼的石片。
拿过油灯细细一看,每块石头上竟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
尽是一个“福”字。
“这是?”关飞不解道。
“这些东西,是师傅当初救助的村民所赠。”
任飞仿佛朝拜一般注视着那几块石片。
原来,当时一处村庄遭了洪水,粮食房屋尽毁,只得四处求援。
周围几个圈地称雄的帮派却纷纷冷眼旁观,不愿多管闲事。
盗圣得知,二话不说便领着任飞等弟子半夜偷渡过去,悄悄给村民留下了足以饱腹数月的钱财。
后来洪水退去,村民们重建了村庄,便在村内建了一座盗圣庙。
可他们仍是贫苦,买不起贡品,只得将石头刻上福字放在庙内。
盗圣欣然接受,趁夜将石头拿回,以示自己收到了心意。
从此,任飞师傅的盗圣之名便远扬开来。
“好一个盗亦有道。”
关飞听完,当即拍案而起,正色道。
若任飞所言属实,他愿称其师傅一声盗圣。
如此侠义之士,若能见上一面,倒也不枉两次被任飞盯上。
想到这里,关飞忍不住问道:“那如今你的师傅何在,我可有机会拜访一下他?”
话一出口,任飞宛若惊雷击首,激动的神态转瞬即逝。
沉默良久,后者才慢慢坐回座位,语气沉重道: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