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定了。”
“是。”巧儿泄气的歇了心思。
“你呢?”聂云暖问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丫鬟。
“奴婢还没有名字,请小姐赐名。”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这倒是引起聂云暖好奇。
“跟了新主子,以前的名字自然是不能在用,若小姐不嫌弃,就请给奴婢赐个名字。”
有点意思。
“那就叫冬藏吧。”
“冬藏谢小姐赐名。”
“行了,说说你会什么吧。以前又是干什么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今日刚买来的,以前是庄稼人,什么脏活累活奴婢都不怕,奴婢有的是力气。”冬藏依旧是低着头,看起来很是安分。
聂云暖饶有兴趣的看了她几眼,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跟着月儿吧,今后我的吃食便有劳你了。”
“小姐严重了,服侍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冬藏跪下来感激的磕了个头。
“行了,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去准备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冬藏起身去了厨房。
聂云暖嘴边的笑意也越发玩味起来。
扭头看向最后一个人,聂云暖蹙了蹙眉头:“至于你,我看你昨日就在花园洒扫,也不必改其他的了,职位还是一样,名字我也懒得起,就叫原来的好了。”
“是。”
“哦对了,记得多教教巧儿,她这些都不会。又是大夫人房里的,你便多照顾照顾。”
“是,奴婢记下了。”话毕,聂云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小姐,可是有何不妥?”月儿重新添上一杯新茶给聂云暖。
“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月儿:???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家主子是这种表情?
想不明白,月儿只能作罢,因为她知道,若是主子不想说的事,她就是磨破嘴皮也套不出来。
“对了小姐,咱们这院子还没个名字呢,您看,叫什么合适?”
聂云暖闻言烦躁的抬着下巴,起名字什么的,她最烦了。
“就叫……云暖院吧。”
月儿头上落下三道黑线:小姐你要不要这般敷衍!
院子里一时没了声音,月儿安静的帮聂云暖泡着茶,原本是坐在屋门口的,现下没了事聂云暖就移到桃树底线去了。
现下正是初春二月,天气虽没有冬天时分那般干燥,但外面温度依旧有些刺骨。
月儿怕聂云暖冻着,跑去准备了汤婆子给她暖着,又找来了件白色的斗篷给她披着。
“行了,月儿你也歇会儿吧,你家小姐我没那么脆弱。”见月儿一直忙来忙去,聂云暖有些好笑的道。
“我说小姐啊,这个世界上惧寒又喜欢在外面的恐怕就您一人了。”月儿也无奈啊,这小姐喜欢往外面待着,幸好百花谷内四季如春,随便主子折腾。
聂云暖笑笑并不回她。
没过多久,出去做早饭的冬藏回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一碗白粥加一碟小菜。
“小姐,快趁热吃吧。”
聂云暖凑近嗅了嗅:“嗯,闻起来很香。”说罢,拿起碗里的勺子便要喝。
“小姐等一等。”月儿连忙出言阻止。
见两人都在看她,忙解释到:“奴婢看那粥似乎还有些烫,咱们等一等在喝。”
聂云暖知道月儿在担心什么,但她心里有数:“没事,我吹一吹便凉了。”给月儿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聂云暖吃起了早饭。
冬藏一直低着头站在一边,除了月儿开口阻止的时候抬了下头,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像是个隐形人一般。
吃完早餐,冬藏刚想上前收拾,聂云暖拦住了。
“月儿你送回去吧,冬藏陪我就是。”月儿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被聂云暖一个眼神制止,无奈只得照做。
“冬藏你家乡是哪里的?”聂云暖主动跟冬藏交谈起来。
“回小姐的话,奴婢的家乡在一个遥远的乡村。”
“哦,那里是什么样的?”聂云暖显得像个好奇宝宝。
冬藏眉目轻微的蹙了蹙,并不明显,可一直盯着她的聂云暖还是发现了。
“奴婢的家乡并不美丽,那里什么也没有,家家都很穷,为了吃的会将家里的孩子买给人牙子。”
“这样啊,那听起来的确不是美丽的地方。”
几聂云暖这般懵懵懂懂的样子,冬藏原本渐起的疑惑也打消了,这就是一个小女孩的好奇心,想来是她多心了。
“小姐若是好奇乡下长什么样,以后可以去看一看,不过奴婢听说小姐也是刚被接回的……”后面的话冬藏没有说,但已然不言而喻,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从乡下接回来的,现下好奇农村长什么样,显然是不合理。
“对啊,可是我只在那一个地方呆过,很想知道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长那个样子。”聂云暖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相反显得特别的坦荡。
“那小姐待过的村庄是什么样的?”冬藏反问。
聂云暖做出向往状:“那儿啊,春天有花儿,各种各样的花儿,夏天有草,满山遍野的绿草,还有到了秋天,家家都到了收获的季节,地里一片金灿灿的,看起来可满足了,到了冬天,大雪会覆盖住房屋,小路,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茫茫。”
冬藏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听起来很美。”
“对啊,可惜我只待了四年。”聂云暖失落垂眸,脸上露出思念。
冬藏满脸歉意:“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没事,我只是回家了而已,那地方一直在,大不了我以后想了还是可以回去的。”
聂云暖满不在乎的挥手,思念来得快去得也快,把小女孩儿那种无忧无虑演得入木三分。
“嗯,奴婢相信小姐肯定还能回去看看的。”
“嗯,行了,月儿该回来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是,奴婢告退。”
冬藏一走,聂云暖眼中的天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如浓墨一般的黑,黑得浓稠,宛如黑夜中的天空,静谧,无边。
屋外,一个小丫头前来。
“二小姐,夫人请你到大堂一趟。”
聂云暖起身动了动筋骨:“知道了,就来。”
语罢,提步出门,冬藏听见声响一早等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