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楚涵嫣现在是彻底没脸。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件事便传遍了上京城。一时之间相府千金勾引千沧三皇子的事情就连一些平头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楚相府内。
楚雄刚一回家便怒气冲冲的冲进了苏妙容的院子,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啪!”
苏妙容满心的欢喜荡然无存:“老爷这是怎么了了?”脸上很疼,可抵不过楚雄那张要杀人的脸,多年的陪伴,让她知道楚雄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什么时候可以糊弄过去。眼下楚雄的脸色让她明白,一定是出现了让楚雄无法解决的事。
“你养的好女儿。”说起这事来,他又忍不住想要举起手来打人。
苏妙容见状,一把抓住楚雄再次举起的手掌:“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要打死妾身,好歹也要给妾身一个理由不是。”
说罢,给一旁的丫鬟使一个眼色,小丫鬟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老爷,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妾身如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明不白的上来就给妾身一个巴掌,妾身怎么说也还是主母不是。”说着,苏妙容的眼泪便如开水的水龙头一般,止都止不住。若是以往,她这一招对楚雄最有效,只要她这般可怜的哭泣,楚雄必定起身安慰,可今日楚雄却是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凉茶。
苏妙容见此,哭得更加委屈:“是,老爷心中有气,拿蓉儿出出气也是没什么的,但求老爷看在妾身为老爷生了泽儿与嫣儿的份上,万不可再将巴掌打在妾身脸上,届时他们两看到了妾身怕他们心疼。”
她不提这两人还好,眼下她这番说辞简直那就是火上浇油,楚雄“啪”的将手中的茶杯一放:“来人,请家法。”继而转头看向柔弱的苏妙容:“从今以后,苏氏禁足莲蓉阁,没有本相的命令,不得放出。”
苏妙容一脸蒙蔽的看着楚雄甩袖大步离开,还不待反应便进来几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在苏妙容回过神的尖叫声中落下了帷幕。
聂云暖是三个人中最先回来的。刚一进门,便有小侍拦住了去路:“二小姐,老爷有请。”
聂云暖与月儿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与他预想的不错,不管她是早来也好,晚来也罢,这楚雄还是会将她牵连进这里面来。罢罢罢,兵来将挡她倒要看看这楚雄要如何偏心。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书房外,小厮弯腰禀报。
“让她进来。”里面传出楚雄沉重的声音。小厮推开门对着聂云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聂云暖提步,月儿却被小厮拦了下来。
“无碍。”示意月儿不用跟着,聂云暖一个人进了书房。身后月儿担忧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聂云暖。这家人简直无耻,此时明明主子才是受害者,可眼下模样这分明就是想要将主子一起扯进来。
“来了,坐吧。”上首的楚雄指了指一旁备好的椅子,一旁还备了一杯泡好的热茶。
聂云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上前安安稳稳坐下。平静的端起茶来喝。
楚雄原本是打算等聂云暖开口,可半天了,只见她稳稳的坐着,优哉游哉的喝着茶,一脸不知所谓的模样,反倒是楚雄有些坐不住了。
又瞄了一眼捧着茶杯的聂云暖,楚雄假意咳嗽了一声,将聂云暖的注意力成功转移了过来:“相爷身体不舒服么?”
“咳咳,近来的确是有些不适,不是什么大问题。”楚雄假意又咳嗽了两声,接着道:“平安呐,为父知道这些年让你流浪在外疏忽了你,可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往后别叫得如此生分。”
聂云暖从善如流:“是。”
见聂云暖这般,楚雄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去哪儿玩了?”
聂云暖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急不缓道:“是的。今天,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女儿人小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先一步回来了。莫不是父亲大人觉得女儿不应该回来?”
楚雄一愣,而后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自然不是,为父只是想要问一问事情的经过。”
他这幅模样,头一天楚涵嫣对他撒娇时也出现过,原来这幅模样并不是楚涵嫣专属,原来对着平安也能做。
“事情的经过父亲大人还是等大少爷与大小姐回来以后问他们吧,平安也着实不是很清楚。”
楚雄眼眸一变,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吓人,眼球大睁,怒喝道:“不清楚?你和你姐姐一同出府,然你姐姐还为未回来你却是先回来了,你说你不清楚?我看你是太清楚所以心虚跑回来的吧。”
聂云暖直视楚雄要吃人的眸子:“父亲大人难道觉得是女儿设计姐姐不成?”说了那么多,她要是猜不出楚雄的意思,那她可真就是傻子了。这是想要为楚涵嫣找替罪的羔羊。
这楚涵嫣是他多年精心培养的上好旗子,可如今还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这颗棋子便被毁了。他又如何会甘心。
“难不成你姐姐还是自己进了那厢房不成?你别以为本相不知道,当时跟着的可只有你们三人,你姐姐到底是如何着了道的,你今日若是如实招来,本相或许还能对你罚得轻些,你若是执意冥顽不灵,那么就不要怪为父不念父女之间的情分。”
聂云暖闻言,倒是不慌,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若不是楚涵嫣自己心术不正,又何至会自讨苦吃。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父亲大人要平安说什么?本就不关平安的事,若是父亲大人执意要屈打成招,平安自是无话可说。清者自清,没有的事就是没有。便是要女儿说一万遍,那也是没有。”
聂云暖挺直了腰板字正腔圆的话,让楚雄不仅沉思,难不成真不是她做的?可楚涵嫣不能就这么废了,那是他培养出来将来要送进皇宫当皇后的,如今一切算计泡汤,不甘心,他不甘心。
“好,为父就信你一次,待嫣儿回来,我自会问个清楚。”
“女儿告辞。”
聂云暖退出书房,带着月儿回了云暖院。
她要好好想一想了,这个相府里,苏妙容比她预想的还要心思沉重,楚涵嫣虽然表面上柔弱,可骨子里传承了楚雄的狠辣,便是今日这一回,便要置自己与万劫不复之地。其心思深究起来,多么可怕。
她是楚雄精养多年的王棋,现如今被自己一个王炸炸没了,恐怕就算查不出什么,楚雄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与他们本无仇,只可惜了小平安从小没了娘。在这个吃人的府里任人宰割。后来又被自己占了身体,身为一个无情无爱的特工,其实至于她而言,这些她大可也不必理会。只是她来这些年,也不知是因为没有了束缚还是终于活出了人味,她若是不为小平安出头,她这心里老是惦记着这件事。让她有时都寝食难安。
“扣扣扣!”就在聂云暖发呆的时候,门外月儿来报。
“进。”
“小姐,好消息。我们的人来信说,已经掌握了当初夫人嫁妆的所有名单。”虽说那苏妙容为了私吞嫁妆将名单全部销毁,明面上的店铺庄子等也都几经转手,可还是让他们发现了漏网之鱼,借此顺藤摸瓜,一点一点全部都理清楚了。
“好,来得正好。”聂云暖接过月儿递上来的信件仔细阅读。里面每一条,仔仔细细记录了当初苏妙容是如何一步一步将东西变卖,又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这些东西被洗白的几处过继到了楚雄的名下,想必是当初苏妙容怕楚雄追究,因此故意为之。有些是还在暗箱操作的,因为怕太过明显引人注意,因此虽然转手过一两次,最后苏妙容还是将其买了回来。
“这些可都是上等的良田,这苏妙容竟是低价卖出高价买回。到真是好盘算。”这些地一年的年产收入便抵得上苏妙容买回来的钱,如此肥沃的土地,她自然是要看牢些的。就是心急了些,才倒卖了一次便急急忙忙的收了回来。
“将这些东西好好收着,过不了两天就能派上大用场。”月儿应声将东西收了起来。
“对了小姐,还有一个好消息,那苏妙容被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听说是楚相一回来便去了她的院子吩咐的,还打了她一巴掌。”
“今日楚涵嫣出了这么一出,竟只是将她禁足在院子里?”她以为依楚雄的性子怕是会杀了苏妙容解气,如今看来,这是还不死心,还想在做点什么呗。
这楚雄如今又会怎么样处理这件事呢?楚涵嫣没了贞洁,如今便只有嫁去千沧的份,依楚雄在南国的地位,若是想为楚涵嫣争一个和亲的名头自然不是难事,只不过是名声不好些罢了,可楚雄那般爱面子的人,定然不会如此。若是要名声又能保住楚涵嫣这颗棋子。那面上的楚涵嫣就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