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公公笑眯眯的上前:“平安公主请起,奴才在此恭喜平安公主。”
“公公客气了。”说罢,聂云暖接过公公手中的两道圣旨。
“公公辛苦了。”月儿上前塞了一大锭银子给传旨的公公,瞬间乐得公公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应该的应该的,不辛苦。”公公笑得嘴巴都快道耳根子了,走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儿的跟楚雄道喜。楚雄呆愣的将公公送出了门,到现在他也没想到,这楚平安怎么一跃跑到了他的头上。
因为昨晚的大火,楚涵嫣没有来来,可这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彼时,醒来的楚涵嫣听到这个消息是又摔杯子又打人的,现如今自己成了这副模样。凭什么楚平安那个贱人却可以过得比自己好,不仅被封了公主的身份,甚至还下了圣旨联姻。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凭什么?”啪的一声,一只精雕玉镯的玉瓶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丫鬟们一个个吓得缩在一边瑟瑟发抖。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自从大小姐醒来,性子便越发的暴力,一句话不如意便是要打要骂,甚至是前来替她梳洗的丫鬟,只是轻微的拉扯到她的发丝,她便说人家对她不敬,硬生生将人打死方才解气。
如今一大早,听到二小姐被册封的消息,更是嫉妒得红了眼睛,这屋子里凡是她能够碰到的,几乎都砸了个便,要是有人上前或者路过,那便更是倒霉,会被当做是活靶子。便是被砸得浑身血迹这大小姐也丝毫不会收敛。
砸了将近半个时辰,眼看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被砸得粉碎,楚涵嫣这才停手,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消停,喉咙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的低吼:“楚平安,楚平安!”
她现在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自己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全都是被她害的,如果当时她不去出恭,自己便不会稀里糊涂的被千沧鸿轩那个畜生强暴,这一切原本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的,都是她,都是她!
她不会放过她的,她经历过的这一切,她一定要让楚平安千倍万倍的尝回来。
到了现在,本就是她自己设计想要害聂云暖的,如今报应到了自己头上,她却是半分悔意都没有,甚至觉得是聂云暖的错。
“嫣儿,你这是做什么?”闻讯赶来的苏妙容心疼的将趴在床边的楚涵嫣扶上床,转而对着畏畏缩缩的一众丫鬟怒道:“都瞎了么,没看到大小姐摔下来了?也不知道扶,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群丫鬟见她来,虽然被骂。可心里头却是没有那么害怕,慢慢吞吞的有人主动上前清理满屋子的碎渣。
“娘,她们欺负女儿,她们都欺负女儿。”楚涵嫣哭得像个泪人一般,抱着苏妙容不撒手,就像是抱着一块浮萍一般。
自己的女儿,苏妙容又怎么会不懂她再伤心什么,看了眼屋内小心翼翼收拾东西的丫鬟:“墨迹什么呢?收拾好去将小姐的药端过来。”
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纷纷点头称是。
一直等到丫鬟们都出去了,苏妙容这才安抚起楚涵嫣来:“嫣儿你不要着急,你爹爹已经去帮你找大夫去了,咱们一定能将伤治好的,放心吧。那个贱人,她得意不了两天的,再过两天,等再过两天,她会后悔的。”
楚涵嫣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只一个劲儿的怒吼:“不,我不要等了,我要她现在就去死,为什么她要回来,她四年前就早该死了。”
苏妙容连忙让她闭嘴,这件事情是她筹谋已久的,当年那个孩子之所以会跑出相府之后又被拐卖,这一切都是她暗中使得手脚,可她没想到她命竟然这么大,这样都没死成,今居然逃走了不说,还活到了现在。
“嫣儿,你小声一点,听娘说,当年楚平安曾经被卖到妓院去,小小年纪在那种地方,就算她现在是清白的,但是仅仅靠这一点,只有咱们抓住了,那么她往后便是刀板上的鱼,任由咱们宰杀,眼下她爬得越高,等到时候摔下来才会越痛。”
“真的么娘?那个贱人,当真被卖到过妓院那种地方去?”楚涵嫣泪眼婆娑的看着苏妙容,在得到后者肯定的回答后,眼眶里冒出渗人的阴光。
我没了名声,你也不能有,你要陪着我,要比我更惨!
“娘,这件事情能不能让女儿自己做主?”她要让这件事情整个上京都知道,这样一来,就有人比她更惨了,届时所有人的眼光都会关注到这件事情上去,到时候她再卖卖惨,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其实都是楚平安设计的,那么,到时候世人都会可怜她,那她不就洗白了。
“这……”这件事情,苏妙容还有大用处,她原本打算在楚平安出嫁那天散发出去的。
可眼下自己的女儿更重要,况且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爆出来的,那便依了她就是:“行,这件事情娘亲不插手,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只要能让嫣儿开心,那这件事情就还是有意义的。
“谢谢娘。”楚涵嫣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想到那个贱人马上就会比自己还要惨,她就开心。
“对了娘,那个什么药庄找到了么?女儿身上这些丑陋的疤痕我是一刻也不想看到。”特别是眼下她浑身上下都包裹着白布,可想而知到时候长疤了会是多大的面积。
“你这孩子,让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就是不听,你看,又出血了不是。”苏妙容心疼的扶着楚涵嫣躺下,连忙叫人去请大夫。
苏妙容这么一说,楚涵嫣这才发现浑身就像是被剥皮一样的疼,眼下原本就敷着药,这一激动不仅疤裂开了,原本贴着皮肤的药更是渗进了肉里面去,疼得楚涵嫣一抽一抽的。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是一个药童打扮的。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你是大夫?”苏妙容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面相稚嫩的药童,惊讶出声。
“回夫人的话,小人并不是大夫,但上药这等小事,小人倒是得心应手得很。”药童弯着腰,不卑不亢的回答。
“来人呐,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赶出去,一个药童都敢往家里请,是不想活了么?”后面半句,是对丫鬟说的。
“夫人,不是奴婢不去请,而是现如今这京城里的大夫都不肯来。”丫鬟也很委屈,现如今这京城的大夫一个个像是避瘟疫一样的避着相府内的人,一见到相府的人上门,便立马往内室里跑,上门一问,要么便是大夫出诊了,要么便是寻药去了。
“为什么?”
丫鬟唯唯诺诺的回道:“奴婢打听了,昨晚来家里会诊的是这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吴大夫,昨晚吴大夫不仅被赶出去,甚至还被相爷称呼为庸医,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大夫基本都以吴大夫为首,如今听说吴大夫都对小姐束手无策,便是我们相府的人怎么去请,人家也不敢上门了。”
“荒唐!那昨晚来的另外一个呢?”昨晚吴大夫被撵出去以后,明明就还请到了一个大夫的。
听出苏妙容声音里的怒火,丫鬟啪的一声跪下哭诉:“昨晚请来的李大夫说,一开始并不知道吴大夫来过,要是知道便是他也不敢托大,说我们小姐的病他实在没有把握,让我们另请高明。”
“这群贱民想干什么,一个个都想造反不成?”苏妙容气恼大喊:“来人,去,将这些目无王法的贱民全部给我抓起来。”
“娘,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门外,闻声赶来的楚茗泽大步进门,看了眼地上的丫鬟和一旁站住的陌生男子问到。
一看到楚茗泽,苏妙容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茗儿,娘心里苦啊,如今你妹妹被火伤成这样,娘想去请大夫,可那些刁民却是一个也不肯来。”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茗泽蹙着眉头。
“还不是昨晚那个庸医。”床上的楚涵嫣横眉冷竖:“自己医治不好我,爹爹说他两句,他居然撺掇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不来帮我诊治,哥哥,嫣儿现在浑身都好疼。”说完,楚涵嫣眼中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下落。
她是真的好疼,钻心的疼。
“当真如此?一个小小的大夫,还反了他不成?”楚茗泽说罢,安抚住摇摇欲坠的楚涵嫣,又让苏妙容不要担心:“孩儿这就去将那不安好心的什么吴大夫捉回来。”
这三人,很明显已经忘记一旁被丫鬟带来的药童,或者说,根本没有把这个药童放在眼里。
“来人呐,先为小姐包扎。”地上的丫鬟闻言,连忙起身去准备包扎要用的药物,楚茗泽吩咐完,也转身便要出去,看到一旁无所事事的药童,怒道:“还不赶紧滚出去。”
药童点点头,率先出了苏妙容的莲蓉阁。
以后,只怕是你求小爷,小爷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