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四个人的晚宴吃得很有趣。
司青筠表面儒雅,见缝插针,见温汇景杯里喝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给续上,温汇景不拒绝,也毫不客气地灌司青筠酒。
喝得差不多了时才散席。
嫣泠客气地拒绝了司青筠要送她回府的请求,准备去连刚的家中小坐。
红日西垂,司青筠与嫣泠告别,临走前抚了抚她的长发:“照顾好自己。”
“嗯。”嫣泠点头应诺。
连刚的小别院。
阿紫喝得醉了,连刚扶着他去房间休息,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嫣泠和温汇景二人。
嫣泠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站在院里一棵开满了花的桂花树下,拿出今天得到的那颗黑色石头把玩着。
听闻有脚步声渐进,嫣泠没有抬头,一双白色长靴出现在她眼前。
温汇景还是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带着醉意的眼眸直直盯着嫣泠:“泠儿。”
他斟酌一会,缓缓开口道:“今日公主一事你不要误会,我对她没有什么心思。”
“你跟我解释什么?”嫣泠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打趣道。“成为驸马爷有什么不好,这是好多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呢。”
“你别笑我了。”温汇景无奈地扶额,步子往嫣泠挪去。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了不少。
“这是什么?”温汇景发现了嫣泠拿在手里摩挲着的黑色石头,神色一凛,“拿给我看看。”
嫣泠一边递给他一边嘟哝道:“难不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残阳照耀下的温汇景一头墨发染上了金红色的光辉,她见他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微醺的面庞令她看得有些入迷。
温汇景的拇指用力摁在石头的“令”上,像是想要把它捏碎一样。嫣泠见状,赶紧伸手去夺:“喂,你要干嘛?!”
温汇景把石头捏得紧紧的,嫣泠力气小了点,没扯出来。
“你可知这是何物?”难怪今天没能察觉到嫣泠就在妙心楼……原来是这东西在作祟……
温汇景懊恼,如果嫣泠碰巧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后悔自责一辈子的。
“这个,呃,是今日路上碰见的一个少侠赠与我的。”没法硬抢回来,她在心里给自己深呼吸,莫生气,莫生气!
“别人送你什么东西你都要?”温汇景蓦地问道,那双迷人的眼睛里竟染上了嫣泠没见过的煞气。
嫣泠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咯噔一下,无名的恐惧感袭来,她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猛地撞在桂花树的树干上。
“唔,不是这样的,我也……”
“咔嗒。”坚硬的石头被温汇景握得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一步步地走近嫣泠,握着石头的手绕过嫣泠的耳侧,拳头抵着树干,另一只手覆上嫣泠的脸。
桂花簌簌落下来,落在他的肩头,她的发梢。
他把她禁锢在他一方怀抱中,带着芳香酒气的鼻息扑在她的面上,烧红了她的脸。
可是她心里还是很害怕,她的身子害怕得颤抖。
“你,你放开我,你神……”经病啊。
话已经被咽回肚子里去了,眼前微怒的男人霸道啃咬着她的唇,酒气在两人的唇齿间流转。
湿润的触感,醉人的鼻息,嫣泠的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良久。
温汇景完全不知道怜爱两个字怎么写一样,竟然咬破了她的唇才肯罢休。
“嘶……”嫣泠捂着自己被咬破的红唇,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下来。
温汇景默不作声,捧着嫣泠的脸,拇指擦过她流血的唇。
他把血抹在黑色石头上,举给嫣泠看。
朱砂刻下的“令”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了嫣泠的血,散发着诡谲的光。
“这石头名唤蟠龙令,”温汇景又把鼻尖凑近嫣泠的脸,在她的脸颊上蹭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就爱吸你这种小妖怪的血。”
痒痒的气息挠得嫣泠全身酥软,她活了这么二十来年,母胎单身,还是第一次和异性这样亲密接触。
这样一种心悸的感觉和自己以前暗恋学长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要我给你治还是你自己治?”温汇景沉沉地笑着,张开嘴轻咬她的耳垂。
“自己治,自己治!”
要温汇景来治的话估计又是一顿亲……
嫣泠此刻觉得她整朵花都蔫巴巴的了,有气无力地运力,把自己唇上的小伤治好。
虽然她很想即刻就逃离这里,但她还是定了定神,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是蟠龙令?”
温汇景不得寸进尺,放松了对嫣泠的束缚,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笑得邪肆。
“本状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
得,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中了状元就是不一样,自称都从“在下”变为“本状元”了。
嫣泠狠狠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说:“横竖你都快成驸马爷,我也快成太子妃了,你就给京城的人来一出伦理大戏吧。”
“嗯?”温汇景的眼睛眯起。
“没什么!”
嫣泠气得拂袖而去,莫生气莫生气的自诫早在被摁着亲的那一刻抛到天宵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