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日晚,暴雨。
李泽宾跟看着乔达贵走进女厕所,站在外面等他。
五分钟后他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确定乔达贵还在女厕所了,继续烦躁地等待。
十分钟后他再看了一眼,感觉到不对劲,屏幕上的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他走向女厕所,越过“工作中,请勿进入”的牌子,推开女厕所的门。
厕所里没人,地上有一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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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林绮玢开着车驶向黑土山。
雨势很大,可见度低,山路又弯曲,她不敢开太快。
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捂住她的口鼻。绮玢没挣扎多久就昏了过去。穿着雨衣带着口罩的男人迅速把住方向盘,钻到前面将车停下。
接着他把绮玢搬到后面,用绳子捆住,堵住嘴巴,开着车调转车头,朝着山中驶去。
八点,温静拨打林绮玢电话,发现打不通。
“怎么回事?玢玢电话打不通。”她有些担心,女儿可是一向准时的。今天雨那么大,山路不好走,不会是遇见什么意外了吧?
林大刚也有些担心。
林绮玢的车有防盗定位系统,他让管家去查一下绮玢的车的位置。
过一会管家回来了,将屏幕给林大刚看。屏幕显示车现在在黑土山深处。
八点十分,刘追远接到了局长电话:“那个连续杀人犯你们怎么还没抓到?”
“要抓他很容易,就是法律可能不允许。”
“法律怎么会不允许,听好了,林首富的女儿失踪了,说不定你你们负责的那个杀人犯干的,限你们十二点之前嘟……”
刘追远挂掉电话问楚寻:“乔达贵人还没找到?”
“没有。”
“唉……”他受不了似的挠头,此时局长又打电话来了,他果断地摁掉,然后拉入黑名单。
“刚刚又有人被绑架了,对了,你问问局长是在哪失踪的。”
楚寻的电话恰好响了,他接通:“局长,请问被绑女性是在哪失踪的?”
“黑土山深处。”
“好的,请将详细信息发给我,我们立刻过去。”他说完就挂断电话。
追远:“走吧,咱们去山里走一趟。”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楚寻的电话又响了。
“楚寻!你竟然也挂我电话!”
“局长,看来事情还不是很紧急,您竟然还有空讨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局长气急败坏道:“鸡毛……”
“请尽快将详细信息发给我。”说完就挂掉电话。
追远楚寻带着人来到现场,黑漆漆的山中一辆红色的小车孤零零地停在小道尽头。
搜查科的人采集车内痕迹后立刻带回去分析。
尽管想追踪,但雨太大将路上的痕迹都冲刷掉了,这种天气给搜查增加了难度。
除了刘追远的第八行动队外局长还派了另外几队的人来搜救。四个小时后一无所获。
林大刚气急败坏地对安全局的人大吼大叫,自己又重金雇了些佣兵来搜查。就这样兵荒马乱地过了一晚,还是没能找到林绮玢。
山上的监控只能看见平稳行驶的车忽然扭来扭去,然后停了下来,接着车掉头就走。也就是说,犯人一直藏在林绮玢车内。
查询商场监控视频,发现林绮玢停车的地方刚好被柱子挡住了,能看见穿着雨衣的犯人走向车的方向,不知道他是如何进车内的。
调查陷入了僵局。
第二天,乔达贵准时来到公司上班。李泽宾双眼通红,揪着他领子大吼:
“林绮玢在哪里?”
“打人啦!警/察打人啦!”李达贵大喊大叫。
李泽宾气得想打他,但被楚寻拦下:“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他把泽宾拉到一旁,帮乔达贵整理领口:“你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吗?”
乔达贵有些慌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楚寻只是笑了笑,推着泽宾离开了。
“楚哥,你说他被人利用了是什么意思?犯人不是他吗?”
“我认为有人在指点他。”
“指点他?为什么?”
“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先别管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找到证据把人抓起来吧。”
此时李泽宾又想起刘追远说过的话:绑起来拷问吧。
他又摇了摇头,这样做的话跟那些犯罪分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接下来五天,尽管林首富雇的人越来越多,并且不间断地给安全局施加压力,但还是一点林绮玢的消息都没有。
乔达贵这五天没有离开过警/员们的视线。
泽宾暗自着急,乔达贵是不是打算就把林绮玢扔一边饿死?
“根据他的逻辑,他一定会让林绮玢在周一死的。”楚寻说,“下周一他很可能作案,但是他知道我们在监视就肯定不会作案,必须让他以为已经逃过了我们的监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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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绮玢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的手脚被绑太久,已经失去知觉了。虽然想动一下,但现在她连睁眼都觉得困难。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她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一开始她大声呼叫,拼命挣扎,想挣开绳子,但也只是让手脚腕被磨破而已。
她在石室内挪动,发现竟然还有其他人,呼吸很微弱。
她想挣脱绳子救人,但还是没有用。她试着和女孩聊天,但没有得到回应。她只能时不时听她的心跳,听了好几次,后来那女孩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她在黑暗里尖叫,哭泣,到最后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好饿啊……好饿……)
她费力地动了动,碰到了旁边的女尸。
(好饿啊……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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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日,周一。
各部门均做好准备,只要乔达贵想甩掉他们,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被甩开了。但从零点等到十二点,乔达贵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上班就上班,该回家就回家。
“看来他是不会去杀林绮玢了。”楚寻道,“他知道了林绮玢没被人包养,很可能不想杀她了,我们需要一个诱饵。”
李泽宾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包养?乔达贵不是随便绑架的吗?”
“前三名被害女性工资都不高,甚至没有工作,但她们吃穿用度都很好,再加上寻访受害者周围人,都有她们被包养了的传闻。后来调查乔达贵的家庭背景,发现她母亲离婚后给一名富豪做了情妇。”
“所以他知道林小姐不是情妇后可能就不想杀她了?”
“有这个可能。总之,我们必须吸引他再次犯案才行。”
“那要怎么办?”
楚寻笑了,然后对追远道:“队长,让今年笔试体测都第一的那个女生来做诱饵怎么样?”
刘追远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楚寻:“你舍得就好。”
这真是奇怪的对话。泽宾知道今年笔试体测都第一的女生,他听同事讨论过,长相身材在今年的女生中也是第一的,但她选择职位时却选了个档案室管理员助理。
第一名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领导们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就让她去了。
队长为什么要说楚哥舍得就好呢?这女孩是楚哥的什么人吗?
等到看见顾谆然的照片他终于懂了。
“这不是楚哥屏保吗?”
“你现在才知道?”余鲤衿道,“对了,那天看体测的时候你出任务去了。”
同事A:“我还以为她会来八队呢,毕竟是楚哥女朋友。”
泽宾:“还不是女朋友吧?”
“楚哥出马,肯定很快就能拿下的啦。”
第二天,顾谆然踏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