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谆然，你来了也有两个月了，也该给告诉你密码了。”十月底的一天，张叔对谆然说。

张叔是谆然的直系领导，档案室的负责人，名叫张怀民，大家都爱叫他老张。谆然不敢这么放肆，一直叫他张叔。

张叔今年已经五十几岁了，据说等谆然能独当一面时他就会申请退休，回自己乡下老家颐养天年。也就是说没有意外的话谆然将会成为档案室的一把手，因此张叔一直将谆然当做接班人培养。

刚来的时候谆然能接触到的档案都是一些普通的档案，机密档案她没有权限查看。

谆然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登陆了自己账号后在系统上输入“梅洛妃”三个字，网页上弹出一个密码框，谆然将张叔告诉她的密码输入，终于能打开梅洛妃的档案了。

其实她一直想看关于神眷者死亡的案件调查，但这些都属于机密档案，她看不了。现在她终于有权限可以看了。

她连续看了几份案件调查。根据目前的信息看来是有人有组织有计划地在害神眷者，目前只发生在窄州市。意外死亡的神眷者们身边都能找到一个立方体，据说是发信器，能发出只有神眷者能接收到的电波。

有一件事一直没有搞清楚，就是这个组织是怎么找到神眷者的。除了知名歌星梅洛妃外其他人都是低调的神眷者，有的甚至连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谆然看向那个立方体的照片。是不是利用这个呢？在某个地方一直开着这发信器，看到幻觉的就是神眷者，看不到的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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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利川忽然打电话给谆然：“我有两张剧院的票，你今晚有没有空？要不要来看歌剧？”

“是什么歌剧？”谆然随口问。

“《奥赛罗》，听说这个票很难抢，巧雪为了感谢我这几天的保护送了我两张票。”

谆然对歌剧没什么兴趣，于是道：“你约别人去吧，我晚上不想出去。”

“我还要保护她呢，不能去看，安全局其他人都很忙，应该也没时间去看歌剧。”

“怎么好像是在说我很闲一样？”

“难道不是吗？”

“……”谆然无法反驳，她最近确实很闲。

最后她还是没要那两张票，没想到过了一会就接到楚寻的电话。

“今晚有空吗？”

“有呀，但是你不是在出任务吗？”

“我今晚请了假，咱们去看歌剧吧？”

“好呀好呀。”

“那今晚六点宿舍楼下见。”

“好。”

下午四点五十九分，谆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五点零零分一到立刻打卡回宿舍，给自己画了个妆在换条裙子，六点时才打扮完出门。

有一周没见过楚寻，他嘴边长了胡渣，看起来有些疲惫。谆然忽然有点后悔答应他了，有看歌剧的时间还不如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楚寻帮她打开车门：“你今晚真漂亮。”

被喜欢的人夸了，谆然低头娇笑。

“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还是等下次吧？”

“我不累。就是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刮胡子。”楚寻帮她系好安全带，走到另一边上了车，“我们都一周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当然想啦，但是女孩子好像应该矜持一点，我该说不想吗？）

在脑子里犹豫了一秒，谆然轻声说：“想呀。”

“嗯？”正在启动车子的楚寻好像没听见她轻得跟呼吸一样的回答。

“……开车的时候不要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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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最后一场《奥赛罗》，演完这一场巧雪就要连夜离开窄州了。

利川跟另一个警员坐在化妆间看着巧雪，感觉心神不宁。

明天巧雪就要离开窄州了，利川怀疑那群无信仰者会抓住最后的机会对巧雪下手。

据说这是一个利用高科技犯罪的组织，他们能制造只有神眷者才能看见的幻觉。为了防止巧雪出意外，这几天她们都同吃同睡，最后倒成了朋友。

巧雪化好妆对利川笑道：“我上台去了。”

利川隐藏下所有不安，也对她回以微笑：“嗯，加油哦。”

剧场今晚依旧座无虚席，利川在台下盯着台上的巧雪，神经绷得紧紧的。

但是演出很成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利川跟着巧雪来到化妆间，巧雪一边卸妆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话，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利川，最近辛苦你了。”她对镜子里的利川道。

“没什么。”她只是完成领导派下来的任务而已。

演出结束后还有一个宴会，但巧雪不想去，直接回了房间。在她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几瓶红酒，演出结束后在房间里喝酒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利川想跟着她走进房间时遭到了拒绝。

“利川，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最近每天都被人跟着，其实她有些厌烦了。“就一会，我喝完酒就让你们进来。”

利川和自己的同事对视一眼。上级的命令是上厕所时都必须跟着，她们并不想违背上级的命令。

但也就在她们对视犹豫的这一会，巧雪已经把门关上锁死了。

“巧雪，让我们进去吧，等离开了窄州你想一个人呆多久就多久，现在你还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利川，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让我静一静吧。”

之后利川怎么敲门严巧雪都不回答。

利川叹了口气，向领导汇报此事。领导立刻让酒店送来备用钥匙。在等待备用钥匙的时候，房内严传来严巧雪的尖叫。

“巧雪？”利川拧了拧把手，门还是锁着，此事电梯门开了，带着备用钥匙的酒店负责人走出来。

“快点！出事了！”

负责人大步跑来，慌慌张张地用万能卡开了门，但里面的防盗链还连着。

“走开点！”利川让其他人走远些，一枪崩了防盗锁链，接着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里的飘窗大开着，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摇。利川心里有些有不好的预感。她冲过去将头伸出窗外，看见楼下似乎躺着人，一群人将她围在中间。

严巧雪死了。

严巧雪在演出后喜欢靠着飘窗喝酒，贴身保护她多日的利川也知道她这个习惯。甚至在刚进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严巧雪是怎么死的了。

她肯定是靠向飘窗的时候忽然发现飘窗没关，尖叫一声后就从二十楼掉下去。

局长对利川和另一个警员破口大骂：“我就跟你们说上厕所都要跟着，你们为什么没跟紧她？！”

利川低着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又死了一个！你们知道教会那边给我多大压力吗？”

利川：“……”

“你们这群饭桶！”

“吵死了。”走进门的刘追远道。“闭嘴。”

局长暴跳如雷：“你说什么？”

楚寻：“他说你吵死了，闭嘴。”

“刘追远！！！楚寻！！！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刘追远对他“呸”了一声，接着对利川道：“走吧。”

利川低着头跟着刘追远离开房间，楚寻则有礼貌地对局长道别：“局长，再见，总是生气会长皱纹的。”

局长感觉气血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