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神眷者连续死亡事件,希波克拉底医院目前处于最高戒备状态,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虽然很安全,但也很不自由。谆然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大人,您不可以出来。”
门口的两个士兵对想出门的谆然说。
“……我不可以出去吗?”
“不可以。”
“那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机吗?我想联系一下朋友。”
“抱歉,我们需要请示一下上级,请您等一下。”
“没事。”
谆然退回房间,坐在沙发上嘀咕:我怎么好像被监禁了一样?
过一会士兵敲门:“非常抱歉,为了让您安心养伤,我们不能把手机借您。”
“可是我已经好了呀。”她现在身上只有割绳子时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而已,其他地方完全没问题。
“抱歉。”士兵将门关上。
(我是被软禁了吧?)
医生来看她手上的伤时她问:“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您出院需要教会批准才可以。”
“……”
谆然确定自己真的被软禁了,她与外面完全断了联系,不管她怎么说教会军的人都不肯给她手机或者能联网的电脑。
“能让我见一下我的同事吗?”
“抱歉,这会打扰您休养。”
“那能帮我打听一下我的同事利川现在的情况吗?还有那天我救出来的小男孩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不能帮您。”
谆然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对着两人破口大骂。但她知道这两个士兵也只是听令行事而已,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回到房间里瘫着。
每天她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去花园散半小时步,那之外的时间都只能呆在VIP病房里。除此之外的事情倒是有求必应。
她将楚寻送她的戒指摘下,联系上了堤喀,但堤喀也不同意她离开希波克拉底医院。
“小然然,这都是为了你好呀,知道你差点被烧死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总之在把无信仰者清理掉之前你都不能离开希波克拉底医院。”
“我知道了堤喀大人,很抱歉让您为我担心。”
谆然结束了和堤喀的通话后立刻戴上戒指,开始计划逃跑。
(我必须去见楚寻一面。)她边思考边转手上的戒指,(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每天早上九点到九点半她可以在士兵的陪伴下去花园散步,那是她离自由最近的时候。外面走廊上每隔一米都会站一名值岗的教会军,九点她出门的时候还能遇见巡逻的。
她的房间离电梯五十米远,电梯对面有一条消防通道,平时防火门是关着的。
出了电梯后经过几个病房就能从这栋住院楼的后门出去,到达花园。花园也四处都是教会军,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房间处于八楼,她曾探出头看向下面,底下也有站岗和巡逻的士兵。要从窗户逃出去看起来也不容易。
(是每层楼都这么严吗?如果能多在这栋楼里走走就好了。)
每天早上八点有人来送早餐,那之后如果她没出去散步,就能遇到九点过来打扫房间的保洁员。中午十二点会有人来送午餐,傍晚六点送晚餐。
谆然觉得目前最可行的计划就是在保洁员来打扫时躲在保洁车里。
(但是多了一个人的重量保洁员会发现的吧?)
打晕保洁然后伪装成保洁员跑出去也不现实,她对这栋建筑根本不熟悉,很容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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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备森严的希波克拉底圣医院外,利川询问守卫:“你好,我是来探望朋友的,可以让我进去吗?”
(哇,这里的教会军怎么这么多,以前没有这么夸张吧?)
“没有许可不得入内。”
“好吧,那能帮我给里面的人传封信吗?”
“不行。”
利川:“……”
从火场被救出来后利川又住了三天院,出院后才知道谆然被送到了希波克拉底医院,而楚寻失踪了。
今天早晨。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利川惊讶地问。
刘追远看向旁边的李泽宾。
泽宾:“就是你们被绑架那天。他说要去找你们,然后就失联了。”
“有找过他吗?他最后去过的地方是?”
“地沟区的步行街。”
地沟区步行街是一条集文化、娱乐、商业于一体的街道,地处窄州市中心,日均人流量几十万人次。除了主要的几条街道外它还有大大小小上百条小街小巷,再加上楚寻似乎有意避开监控,要找到他简直是大海捞针。
“而且那天傍晚地沟区还发生过一起爆炸案,调查得知是当地黑社会干的,但我觉得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所以楚寻可能被卷入爆炸案中已经死了?”
泽宾有些无语:“不,虽然有人受伤了,但没有出现死亡,受伤的人里面也没有楚哥。”
“谆然知道这件事吗?”
“谆然被教会保护起来了,现在联系不到她。”
“保护?哦,因为她是神眷者吧?”
“对,那天从火场里出来后她跟我们连话都没说上就被推上救护车了,后来我们要去医院里探望她也被拒绝了。”
“……她难道不担心外面的情况吗?怎么也不联系一下我们。”
下班后她来到了希波克拉底医院,没想到这里戒备这么森严。
五辆车开到了医院门口,利川退到一边看着守卫把大门打开让车进去。其中一辆车开到她前面时停了下来,后面的车窗降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看着利川。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
守卫:“这个人想进去探望,我们现在就把她赶走。”
利川识相地准备离开,却被那人叫住:“等一下。”
美女走下车,来到谆然前面两米的地方时被她的保镖拦住:“格里芬大人,请小心。”
摩黛丝提·格里芬只好在离利川两米远的地方跟她搭话:“你是来探望谁的?”
“顾谆然。”
摩黛丝提看起来有些惊讶,然后对她解释:“是顾大人的朋友吗?抱歉,现在禁止一切非教会人员进入。”
感觉这人比较好说话,于是她问:“请问能帮我带封信给她吗?”
摩黛丝提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利川立刻拿出纸笔写了几句话,将纸折起来。摩黛丝提的保镖上前拿过信。
“谢谢你。”
摩黛丝提甜甜笑道:“不用谢。”
五辆车开进去后大门缓缓关上,利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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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谆然百无聊赖地在倒在沙发上看电视剧,门忽然被敲响。
“谁呀?”她懒洋洋地问。
门口的通讯器声音响起:“顾大人您好,我是摩黛丝提?格里芬,拉芙安匹斯教会的圣女,我可以进来吗?”
“圣女?”谆然边嘀咕边坐起来把电视关上,“请进。”
因为门是无法上锁的,所以摩黛丝提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晚上好,顾大人,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
摩黛丝提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您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谆然假笑着回答:“挺习惯的。”
“那就好。对了,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了一个人,这是她给您的信。”
谆然接过纸条展开。
【楚寻失踪了,你要住院到什么时候?我的新号码是XXXXXX,咱们在电话里聊吧。——利川】
(失踪?怎么会失踪,还有啊,我要是有电话早打给你求救了!)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谆然还是微笑着说:“谢谢你。”
“能帮到您真的是太好了。”摩黛丝提笑得一脸纯真,“听说了您的英勇事迹后我就很仰慕您。”
“我有什么英勇事迹?”
“我听贝克汇报说,见到您时您背着同伴,抱着个小孩,嘴上还咬着个手电筒。”
(这算什么英勇事迹?)
“您真的太厉害了,明明是尊贵的神眷者,却那么努力地救平民。”
“……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尊贵,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
摩黛丝提敬仰地看着她:“没错,您说得对。”
谆然:“……”怎么办,我们好像在两个频道。
“您的力气好像很大呢。”
“……也没多大吧。”
“您每天都锻炼吗?”
“对。”
接下来摩黛丝提又问了许多问题,从谆然的生日血型到爱好通通问了个遍,谆然严重怀疑她是来刺探信息的,真中掺假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最后摩黛丝提扭扭捏捏地拿出一张明信片:“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不会是要伪造我的签名去做什么事吧?
“签名就有点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您现在就是我的偶像呀!”
谆然不知作何回应,只能干笑:“呵呵呵呵呵,是吗。”
“您为什么不进教会工作呢?”
“呃……不是说神爱世人吗?作为神在人间的容器,我希望也能跟神一样爱人类,所以进了安全局工作,希望能帮助到平民。”
“您实在太伟大了。”
“啪啪啪”门口传来鼓掌声,两人看过去,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走进来。
“确实很伟大呢,堤喀的神眷者。”他上下打量谆然,那眼神让谆然感到恶心。
“查尔斯大人!”摩黛丝提朝她跪下。
“摩黛丝提,无须多礼。”他把摩黛丝提扶起来,目光又回到谆然身上。
谆然不是教会的人,并且同样是神眷者,所以她不必对查尔斯大主教多恭敬,只是随便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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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谆然,如果有一天遇到菲罗忒斯你可一定要小心呀。”
这是某一天堤喀对她说过的话,当时谆然正在看有关教会的新闻,夸了一句大主教长得帅。
“为什么?”
“他可好色了,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小老婆了。”
“十二个小老婆?……你不会是说现在的十二个圣女吧?”
“就是她们。”
“?!”谆然目瞪口呆,“但是他是神,我们是人呀。”
“你知道的吧?我可以降临到你身上借用你的身体。”
谆然立刻懂了,所以菲罗忒斯会降临到大主教艾伯特·查尔斯身上,然后对十二位圣女下手。
“菲罗忒斯只要看上哪个女人就会让她做圣女,主要职责就是服侍他,老实说我是很看不惯他的做法的,对爱情一点都不忠贞。”
“以后不幸遇到他的话我一定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