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神界，被禁止游戏一百天的菲罗忒斯愤怒地砸桌子。

“气死我了！那个女人！”

因为谆然动作太快，他退出游戏前就被一脚踹倒然后灌了杯滚烫的茶，他为了游戏体验把各项感官都调到了百分百，所以当时的疼痛没有打任何折扣地反映到他身上，到现在他还觉得脸跟喉咙隐隐作痛。

没想到他退出游戏没多久堤喀就举报他，害得他被禁止游戏一百天。

菲罗忒斯的同伴说：“你也真是的，那个世界女人那么多，为什么要对神眷者下手呢？”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是我得不到的。”菲罗忒斯阴恻恻道，“我要让堤喀那个贱女人，还有那个低贱的人类都知道我的厉害！”

菲罗忒斯看向对面的朋友：“你帮我个忙。”

对方拒绝：“我可不想被禁玩一百天。”

“你帮我给摩黛丝提递个信就好。”

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对方同意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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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川来的两天后，谆然的病房又迎来旧客。

“顾大人，我可以进去吗？”摩黛丝提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进来吧。”

摩黛丝提进来后坐到谆然对面，久久说不出话。

“你来不是有事吗？”

“啊……是……我就是想来看看您。”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抬头看了谆然一眼又低下头，“查尔斯大人的事……真的很抱歉。”

“关你什么事？”

“都怪我来看您，不然查尔斯也不会来您的房间。”

“这不关你的事，有的事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揍了他一顿既能出气又能见到利川，完全是双倍的快乐。“菲罗忒斯最近不能附身到查尔斯身上，你也觉得松了口气吧？”

摩黛丝提吓了一跳，红着眼睛摇头：“不，我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能服侍菲罗忒斯大人是我的荣幸。”

“……是吗。那天菲罗忒斯进来时，我感觉你对他有些恐惧。还在心里猜测你平时过得不好呢。”

摩黛丝提猛地抬起头，大睁着双眼看着谆然，她眼里蓄满泪水，看起来仿佛一朵风一吹就倒的娇花，恐怕只有铁石心肠才会无动于衷。

谆然连忙坐到她旁边给她递纸巾。

“你怎么了？”

“顾大人……真的……真的很感谢你。”

摩黛丝提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跟查尔斯大人一起长大，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嫁给查尔斯大人。查尔斯大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还小的时候菲罗忒斯大人很少降临到查尔斯身上，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明白神眷者真正的含义。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喝了酒，然后查尔斯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喜欢他，所以我没有反抗……

第二天早上他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晚上他又来到我房间，我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不是我的查尔斯，他是菲罗忒斯大人。后来查尔斯也意识到晚上他被菲罗忒斯大人降临后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承受。”

谆然她最多也只是暴打查尔斯一顿而已，对于远在神界的菲罗忒斯她实在无能为力，因此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轻拍她的肩膀。

“听说您打了菲罗忒斯大人，我真的感觉好像出了一口恶气一样。”

（但是查尔斯好像被我打进了重症监护室吧？你难道不心疼查尔斯？）

谆然笑着说：“能帮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大人，听说您的您男朋友失踪了？”

（你听谁说的？）

谆然重重叹了口气，哀伤地看向窗外：“嗯。”

“您担心他吗？”

“担心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离开这里。”

“大人，您想离开这里吗？”

“当然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我男朋友。”

“其实……我可以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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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谆然没有出去散步，九点钟保洁员准时上门打扫卫生时她走进浴室，把莲蓬头打开。接着她钻进清洁车里面，用酒店的浴巾遮住自己。

保洁员把卧室和客厅打扫完后推着清洁车离开房间。

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没有检查清洁车，直接让她离开。保洁员把清洁车推到医院一角的垃圾投放点后掀开浴巾，露出里面已经睡着了的谆然。她没有尝试叫醒谆然，直接将她拖出来塞进一个垃圾桶里。

十点垃圾车将垃圾桶运出医院，开往垃圾场。在一段车辆稀少的路上交警摆了路障正在查酒驾，垃圾场司机乖乖下车吹气。

垃圾桶里的谆然睁开眼睛，从垃圾桶里爬出来。一旁的利川已经恭候多时了。

“唔……你好臭。”利川捂着鼻子说。

谆然也感觉要被自己熏晕了：“快带我去洗澡。”

因为利川拒绝让谆然上她的摩托，谆然只好在附近找了间小宾馆，开间房洗澡。

劣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让谆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比起一身垃圾味好多了。

谆然洗澡前将身上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一共就两样东西，手机和塑料袋装着的一个包子。

“你还带了早饭？”

“这可能是犯罪证据。”谆然边拧干头发边说，“我要拿去给检验科的同事检验一下，里面应该有迷药。”

“……原来你在医院里的生活这么水深火热啊？”

“一般般吧。”谆然站在镜子前给自己戴上假发和墨镜，“我好了，走吧。”

开着摩托把谆然载回安全局途中，利川问：“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摩黛丝提帮我逃出来的。”

“噢，是那天帮我传信的圣女吧？她可真是个好人啊。”

“是呀。”谆然面无表情地应和。

原本摩黛丝提的计划是让谆然爬进保洁员的清洁车，然后再躲进垃圾桶里，在垃圾场会有人接应她。但谆然对她并不信任，于是联系了利川，让她想办法半路拦截下垃圾车好让她逃出来。

事实上在保洁员没有试图叫醒她而是把她丢进臭烘烘的垃圾桶里时，谆然就肯定了摩黛丝提目的不纯。

她把乱飞的假发别到耳后，问利川：“你去找楚寻了吗？”

“我去那家酒店看过，二十四到二十六层都被人租了下来，电梯要刷卡后才能按对应楼层，没有那一层的房卡没办法根本没办法进去。”

本来谆然还对自己的运气没什么信心，听利川这么说后她觉得楚寻八成在那酒店里。

“……今晚我打算去找他，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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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乔装打扮过的谆然和利川住进了夏日皇冠大酒店27106房。

谆然把登山绳、锁扣、玻璃刀等作案工具一一摆到地上，做最后一遍检查。

“你真的打算从天台爬下去？”

“当然。”

“那经过26106房的时候怎么办？会被那间房里的人看见吧？”

“我三点才下去，一般人在这个时间点都睡着了吧？”

“住楼下的那些可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这里就是无信仰者的大本营？也不知道他们租这里要干什么，可能会一直有人守夜，总而言之这样做太危险了。”

谆然停下动作：“……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说不定楚寻根本就不在这里。”

“所以跟我回安全局吧，现在外面教会的人还在到处找你，你最该做的事是躲起来。”

“那我还千辛万苦躲垃圾桶里面逃出来干什么？”谆然把登山绳绑到床脚，“总之你呆在这里等我就好了，我运气很好，所以不会有事的。”

知道自己阻止也没用，利川也只好呆在房间里守着谆然，至少她不幸从二十几楼掉下去时还能帮忙叫殡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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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谆然将锁扣扣到绳子上，戴上手套，穿上鞋子，谨慎地从窗户下去。经过26106的窗口时她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声音，等到她降落到25106房的窗口时整个背部都已经湿透了。

幸运的是25106的窗开着，只是拉上窗帘而已，谆然站在窗沿将窗帘轻轻拉开，眼睛正对着黑洞洞的枪口。

“！！！”

她瞬间失去平衡身子后仰，屋内的人眼疾手快地抓过她的手将她拖进去。

“唔！”惊讶加上撞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上，谆然发出了闷哼声。

（啊……我的鼻梁骨好像断了……）

“嘘，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谆然抬起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脸。

“楚寻。”她轻轻叫道，因为撞到鼻子，她流下了生理性的泪。

“乖，别哭。”楚寻抚上她的脸，“快把绳子收起来，会被发现的。”

谆然解开锁扣，按照跟利川约好的拉了三下绳子，绳子就被迅速地收上去。

楚寻将窗关好，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一直在担心你。”

“这句话该我说吧？你忽然失踪害我担心死了。”

楚寻笑道：“彼此彼此。”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运气不是特别好吗？随便找找就找到你了。”闻着楚寻身上熟悉的味道，谆然感到一阵安心。

楚寻有些无奈地笑：“真没想到能用在这种地方，以后失踪案都交给你好了。”

“楚寻，跟我走吧，等离开了我们再聊。”

“不行，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你在这里干什么？”

“……”楚寻不说话了。

谆然从他的怀抱里离开，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楚寻开口了：“其实，我是世界之光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