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让人传了信给公子,最迟再有几日,她便接你回京。”
沈清梧听着范悉的话,看着范悉提起沈珺九时,言语间掩饰不住的钦佩和笃定,就好像沈珺九过的话,哪怕只不过是一语他就已经觉得她一定能够办得到。
沈清梧忍不住生出心疼来。
他的阿九曾经是多纯真的性子,她胆子极,总是爱哭,稍微跌破点油皮便会挂着眼泪,犯了错时便扯着他衣角怏怏的叫着哥哥。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肩扛起了所有的事情。
她开始学着谋算,学着刀尖上行走。
每一步都踏着血腥在深渊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沈清梧耳边想起那一日沈珺九的眼泪,想起他昏迷时,那隐隐约约的哭声,还有被她拖着走着磨得手脚都是鲜血的模样。
他的九。
他的妹妹。
她本该是一世安乐,却被宋家的人生生毁了。
沈清梧眸中生寒,对着范悉低声道:“让阿九别急,也让她不用再试探,我对宋家不会心软,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断腿之痛。”
他的亲人只有阿九和阿箬。
除此之外,宋宣荣也好,宋老夫人也罢,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清梧伸手去过桌边放着书册,从里面拿出两封信来:
“麻烦范大人将这信交给阿九,另外一封避开阿九交给阿箬。”
“阿箬性子急又嫉恶如仇,忍不住半点委屈,我怕她会因为我的事情为难阿九。”
前些日子他一直昏昏沉沉,一日里有半日的时间都在昏睡郑
后来好不容易清醒着的时间变长,可豫王、太子,瑞王的人,甚至还有宫里来打探消息的探子都出现在这妙法寺郑
沈清梧不敢给沈珺九送信,怕被人察觉,也怕坏了沈珺九的安排。
如今宋家既已发作,沈珺九也搬出了宋家,太子和豫王彼此牵制,瑞王又自顾不暇,想来送封信也无大碍。
范悉伸手接过信后,点点头道:“沈公子放心,我会将信送到。”
沈清梧提起沈珺九时,眼中才有那么一丝柔软:“让阿九心一些。”
范悉:“好。”
……
宋老夫人回京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宋家。
这一路上的颠簸远比去时更甚,而且为了赶路,快马加鞭几乎没有半点停留。
蒋嬷嬷和随行的丫环都被颠的难受至极,可宋老夫人却愣是咬牙忍着没开口叫停。
前去给宋老夫人传话的人本就是沈珺九早叫夏兰准备的,京中的事情还没出时,便算着时间跟在马车后面,宋老夫人他们到了妙法寺山下时,宋家的事情也才闹腾开来。
看似耽搁了许久,可实则宋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沈珺九他们这头刚走了不久。
沈珺九带着人来闹了一通后,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宋宣荣气宋宣勤吃里爬外,宋宣勤气宋宣荣想要卖了二房,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那对骂的声音都能传出二里地去。
宋老夫人还没进前厅,听着两人彼此对骂的话,气得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