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清醒一点啊!”郑氏急得都快把头发给撸秃了。
“娘,您不觉得陆无双只是空有美貌吗?”陆无心看着某处出神。
“那又如何,她是嫡你是庶,嫡尊庶卑,云泥之别!若陆无双不能当上皇妃,那寒钰蓉是绝不可能让你去当的。”
郑氏太了解寒钰蓉了,她得不到的东西绝不会让低她一等的让到。不若,便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陆无心比郑氏聪明百倍,母亲能看出来的道理,她也能。
正是因为她深谙蠢,所以更要得到寒钰蓉和陆无双得不到的东西,如此才能让她们尝到这种自己和母亲多年来,日日煎熬的苦楚!
“好了母亲,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
陆无心回到自己简朴的闺房,一张床,一方桌。
床上铺着一床现在盖起来略显凉意的薄毯,桌上搁着一顶香炉。
大夫人喜香,所以在每个有人住的地方都搁置了熏香用的香炉,可是这方她房里的香炉,已经很久很久没燃过香了。
没人知道她也如寒钰蓉那般,嗜香如命。
可以焚香花钱如流水,是有钱人才能有的高等爱好,所以她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极好,连母亲也未曾吐露。
她虽是侯府庶女,但房间内的布置却连某些得主子喜爱的下人都不如,生活虽艰难贫苦,但好在她懂得苦中作乐。
从园子里随意折一支梅、画一副精细入微的仕女图都能让她高兴半。
陆无心的目光看向房内唯一的衣箱,颜色暗沉老旧,边角处大块大块的掉漆,镀铜的把手上因磨损严重,已经能看见里头黑漆漆的寒铁。
衣箱今日打开过,她将陆卿九送的那件改造过的冰花离阳齐胸襦裙,如珍如宝地放了进去。
现在她又打开衣箱,同样视如珍宝地,将母亲辛苦为自己讨来的描金仙鹤破云扇,心翼翼地搁置在襦裙之上。
看着这两件来得恰到好处的东西,陆无心忍不住心生欢喜。她原本还在犯愁没有好行头去南朝会,如今自己心心念念的衣裙、首饰竟统统被送到了门口!
老开眼给了她这个机会,如今时地利她都有了,就差该如何得到南朝会的邀请贴了。
夜风微袭,吹在她瘦的身躯上不觉有些凉意。
她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院外开得正盛的大朵菊花,思绪万千。
在衣箱最底层最底层的地方,还珍藏着一件上好绸缎制成的男子袍裾
三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秋意渐浓的日子里,她不堪大房的压迫偷溜出府外散心,不料却被一群不怀好意的流氓乞丐盯上,将她逼至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对她毛手毛脚。
正当她绝望无助大声哭喊时,那个俊美得不像凡饶翩翩美男子及时出手相救。不过三两下功夫就将那群人打得屁滚尿流,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他将自己的外襟扯下,套在她身上。
当他温柔地将衣裳披在她身上时,她离他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他温润的气息,那扑面而来的男子独有的刚毅气息,让她瞬间满面通红,一颗心如鹿乱撞。
待她终于平复心情敢抬头去看他时,眼前早已人去巷空,剩下的只有那件墨绿色丝绸外襟。
“若你不是临安城的富家公子,又会是谁呢?”陆无心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