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秋月想起那天从招摇山去南朝会的路上,中途被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家不小心碰了一下。
老人家挑着的两筐黑炭不小心将她披风里面一层染了些许颜色,还有一股淡淡的特殊煤炭味。
秋月赶紧扔下手中的书,赶去后院提醒吕芙。
小姐说要她多看看书,多亏吕芙忙上忙下,她才有空闲的时间看书。
后院静悄悄的,水井旁的吕芙愣愣地盯着披风,眼神发直。
她和虽秋月住在同一间房中,但她并没有仔细留意这件披风。晚上整理东西时,不小心把披风拂掉,捡起来时披风上熟悉的味道让吕芙当头一棒!
吕芙安静地坐在深井旁,脚边放着一把金色的剪刀,她的眼神比凄凉的月色还要阴沉,且泛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白皙有肉的手指抚上剪刀,眼神疯狂而充满恨意地,对着那件披风狠狠扎下去!
“小芙!”
秋月推开门,就看见吕芙背对着门坐着,手里拿着剪刀,像是要将披风刺穿。
“你在干嘛?”秋月走进来,奇怪地看着吕芙。
小丫头该不会是想不开,动了寻死的念头吧?
吕芙神色一僵,面无表情地伸剪刀,将披风上一根脱落的线头剪掉。
然后张起头,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姐姐的衣服脱线了,我正在帮姐姐剪线头呢。”
秋月眉心跳了两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
然后她抓起吕芙冰冷的小手哈了口气:“手怎么这么凉啊,快些去屋里躺着吧,这件披风里层脏了一块,你力气小洗不干净,我来吧。”
“好。”乖巧得没有任何其他回,就乖乖地放下剪刀,安静地回去了。
秋月总觉得吕芙今天好生反常,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反常在哪里。
一连好几天,陆卿九都窝在东篱院培育凝血草,可她试了无数种方法,就是无法大规模地培植成功。
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她决定暂时停下来休息下,说不定放空大脑反而能想到其他更有效的方法。
叫上吕芙和秋月,三人一同去花园里散步。
回府这么久,她很少来花园,总觉得侯府中除了东篱院和现在还被陆无双霸着的青鸾苑外,其他地方都不属于自己。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连踏足都不想!
已是初冬,寒风阵阵,百木凋零。花园里没了往日争奇斗妍的娇艳花朵,只有几株迎着寒风倔强盛开的寒梅。
火红的五瓣梅花开得稀稀疏疏,折了一支寒梅特意塞给吕芙回去插花,吕芙只是平淡地应着,像例行公事不带任何感情。
陆卿九和秋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好似自从南朝会后,吕芙整个人好似没了灵魂,每天像个木头人做事,行尸走肉地生活。
原本那个活泼烂漫的小芙不知道去了哪,变得像枯萎的夏花,毫无生机。
每每看了,让陆卿九的心跟针扎了似的疼。
“小姐,我们去那边的池塘看看吧,听说里头的鱼都快被这冷天气冻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