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的咯。”
气冲冲的语气,如果有旁人在这里,都能听出来他是在说气话,说反话。
偏偏西顾听不出来。
她在乎稔时屿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她都会在心底仔细揣摩,细细回想。
就连西顾自己都不曾发觉,因为她在稔时屿身上倾注了太多异样的感情,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对他的要求。
只要一风吹草动,她就会异常紧张。
而这种紧张在不擅表达情绪的西顾身上,表现出来的就是:打!
因为稔时屿打不坏,再重的伤他也能用自己的医术把自己救好,而且这样还有助于他提高医术。
西顾咬牙切齿:“现在你笑话看完了,可以滚了!”
最后几个时辰呆在一起,他竟然还来看自己的笑话,西顾心中一酸,转过身不看他。
稔时屿眉心突突地跳,她竟然又赶自己走,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难道看不出来他在说反话吗?
随后见西顾竟然转过身,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十分受伤的稔时屿心中一横,也翻了个身不去看西顾。
两人背对背躺在雪地里各自生气,中间明明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翻个身就能靠近,可这两个人偏偏又都是倔脾气,死命硬抗着,谁也不服软。
西顾心里头委屈,偷偷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地掉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稔时屿正在气头上,虽然很想走掉,但不知为什么,最后几个时辰就是想跟她在一起。
哪怕这在一起的时间是她打他一顿,他也愿意。
轻微的响动惊动了稔时屿,心里纠结了一小会后,他翻身起来将头悄悄地伸过去,斜着眼睛瞄了一眼。
“你,你竟然哭了?”
稔时屿大叫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脸上惊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出来。
“没有!你看错了!”西顾挥舞着拳头过去就是一拳!
这个大嘴巴,肯定又要嘲笑她了。
西顾越想越难过,转过身肩膀微微抖动。这个时候,她本来可以直接走掉或者打他一顿出气,再威胁他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可一向觉得自己铁石心肠的西顾,竟然做不到。
她只想好好地、安安静静地和他呆坐在一起。
她自顾自地揉着眼睛,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大声嘲笑讽刺的话并没有继续说,反而是在说了刚才那句话后,身后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声音嘎然而止。
一方雪白的手帕递到她眼前,和地上的雪一样白,还带着歉意的温度。
“对不起。”很正经,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语气。
西顾呆呆地看着手帕怔愣了片刻,心中有一块地方突然就柔软地陷了下去。
不过立马,她便恼怒地蹙起秀眉,伸手粗暴地将他的手帕打落在雪地上。
“你的手帕不知给多少女人用过,我才不稀罕要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