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苑外,那片花树还是那么美丽。
孙俪君立在树下,漫无目的的看着满树的花,眼里却没有赏花的神彩。
府里没什么动静,她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她预想的事情还未发生,内心越来越烦躁。
“娘子,娘子,好消息!前边送来了好多赏赐呢?!恭喜娘子贺喜娘子。”丫鬟兴冲冲跑过来。
孙俪君听了也喜上眉梢,之前的烦闷消失不见。欢喜之意浮上眉眼。
“回去罢。”
步履急切回到洗尘苑。
一入屋,只见的玲琅满目,各式奇珍异宝。下人们个个喜上眉梢,毕竟主人得势他们日子才会好过。
送礼的管事赶忙上前,殷勤捧笑地说着好话。
“下人奉王爷命令,给您道喜了,王爷口谕从今儿起孙娘子您就是淳亲王府的淑人娘娘了。”
“淑人娘娘,这些是依照您淑人的规制应得的物品,王爷特地命我等送来。还有这些个婢女仆从依照规矩也是来侍候娘娘您的。”
四季礼服、常服、鞋袜首饰一应俱全,孙俪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面上含笑道谢,命丫鬟一一打赏众人。
淑人品秩虽不高,但也是正经嫔御,比起选侍、侍妾来身份上要贵重的多,一般都是名门闺秀进入王公贵族之家最先册封的品阶。
孙淑人得偿所愿,一扫往日的阴郁。成为嫔御,她便有机会见到王爷了。现如今王府里除了王妃之外,王爷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想到此处她不禁欣喜不已。
淳亲王俊逸非凡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她心头,她也好久未曾见到王爷了呢。
话说洗尘苑里喜气洋洋,这王妃寝殿里气氛可是如冷空气南下。
呼延雅若心知自己换了个人,和景延确实不可能短时间内感情深厚,她之前莫名的自信:虽然要获得他的喜爱不容易,但景延除了以前的自己不会再对其他女子动心这一点确信让她并不如何担忧。
如今,是自己想错了吗?
她僵坐着望着窗外,苦苦思索。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树影由西向东慢慢消失,月上枝头。
呼延雅若一动不动,婢女也不敢打扰,从早到晚饭食上了又撤,撤了又上,却分毫未动。
“王妃一口饭一滴水也没有用,盼儿姐,王妃娘娘最是疼爱你了,你去劝一劝吧。”
盼儿忧愁的摇了摇头,她岂不想去劝?!从早到晚不知道在王妃面前说了多少话,王妃却是像没听到,根本没有理会,甚至连一眼也未曾看她。
月隐于云,漆黑的院子里,门口出现一点摇曳的灯光,从远处而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一阵喧嚣,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王妃。”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在身后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延雅若僵直的身躯微微一颤,她循声望去。
一下对上了一双宛如星辰般深邃明亮的眼睛,那里似乎涌动着担忧、无奈及丝丝柔情…她不自觉沉迷其中。
李景延看着眼前默不作声只定眼看来的人儿,心里竟有些愧疚起来。
想起在呼延韩国时候,她纵马驰骋、飞扬不羁的模样,仅仅是因为嫁与了他,便被迫藏于深宅、甚至于洗手做羹汤。
两国联姻,利在千秋,却苦了女子。
想到此处,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
“王爷,如此良辰美日,怎么有闲来此?”明明心中欢喜,不知为何一出口却成了怨言。
李景延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嗔念含怨的女子,竞一时有些无措起来。
看得他如此,呼延雅若噗呲一笑,抬头看向窗外,一轮明月不知何时探出了层云,高挂空中,她心中思情涌动,脱口说道:
“王爷既然有闲,又碰巧月色甚佳,那不如陪妾身一同月下小酌几杯如何?”
虽是问询,却并未等他应答,已安排下人准备酒食于院中凉亭。
月辉如纱,朦朦濯濯,亭中灯盏数点,映照着对酌之人。
李景延自从坠崖归来后,竟是首次如此在如此安然静寂的环境中,饮酒赏月。
对坐的女子,俏颜绝美,双颊绯红,竟如眼前时光般静美。
两人也不说话,只各自默默想一轮心事遥遥敬一杯酒,对月酌饮。
到最后,两人都醉态显露。
一个说月太高,两人便一同飞身屋顶瓦面,步态摇摆着指月嬉笑。
难为了下人,府中两位主人如此作为,软无用、强不得,只能任由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