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雨帘如布。
车窗外是模糊的世界,行人车流只见形影,一切都看不真切。
车窗内是怪异的氛围,至少此时的夏锦曦是这般认为的——两个相见寥寥数面的人,刚才还在言辞激烈的争吵辩驳,现下却如此安静,难道不怪异吗?
除了雨点砸落的声音,车内很安静,很安静。
宋禹珵专心的开着车,没再说话,神情万年不变,凛然生硬。
下车不得,夏锦曦只好转头看向窗外模糊的风景,脑子里,一片空白。
40分钟后,宋禹珵将车停到了老位置——联华巷巷口。
“雨太大了,到你家还有段距离,你等一下,我拿伞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有伞。”
没有理会夏锦曦的话,宋禹珵径直下了车,冒雨走到后备箱,拿出一把黑色雨伞,撑开。
看着宋禹珵离开,夏锦曦赶紧扒拉车门,结果仍是不能打开,只好“按吩咐”坐好。
宋禹珵撑着大伞,走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示意夏锦曦可以下车了。
“我有伞,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我和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自然是不会妄想不该妄想的,你走吧。”
说罢,夏锦曦扯掉伞套,准备用她自己手中的伞。
只不过还未撑开,宋禹珵便抢先一步夺过,握在他手里,有些霸道地说到:“走吧,我送你到家门口。”
“你疯了!”
伞被凭空夺走,夏锦曦再好的性子也耐不住挑衅,整个人怒火攻心,怒目圆睁,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着宋禹珵。
“走吧,雨很大,我送你过去。”宋禹珵语调突然很温柔。
僵持不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没了伞,夏锦曦只好屈就,同他撑一把伞。
他高出她许多,若是两人之间没有浓浓的火药味,倒也赏心悦目。
宋禹珵很绅士很贴心地将伞侧向他右侧的夏锦曦。
雨,很大。
仿似刻意营造场景和氛围一般。
两人默不出声,各怀心事地走着。
突然,一张私家车急驰而来。
瞬息之间,宋禹珵单手拥过夏锦曦,一个旋转,将夏锦曦牢牢地护在胸前,私家车溅起的水花全部喷散在宋禹珵的后背,湿了一片。
这样迅捷的保护,这样紧紧的拥抱,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除了弟弟夏锦城,夏锦曦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近距离,如此亲密,大脑进入死机状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暗下来的天色,昏暗的光线恰如其分地掩藏包裹了夏锦曦的羞敛。
夏锦曦一动不动,不敢抬头,整张脸贴在宋禹珵的胸口,脸上温度灼热。
环抱夏锦曦的手,仍未放下,宋禹珵心如擂鼓,不自觉动了动嘴唇,握住伞柄的手指紧张得如敲键盘般任性弹动。
“咳……咳……”
伴随着夏锦曦尴尬的咳嗽声,两人霎时分开,各自归位,没有说话,默契非常的朝前走着。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到了,你请回吧。”
“夏锦曦,你……”此时的宋禹珵不同刚才的凛然,有些欲言又止。
“你不用再强调一遍,我知道。以后你那个兄弟来,如果他提起,我会让他死心。
只是,从此以后,希望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我这样的小庙,真的供不起你们这两尊大神。”
没再说话,宋禹珵将折叠伞递到夏锦曦手中,转身撑着伞步入雨帘之中。
转头看着走远的宋禹珵,夏锦曦心中沉重——今年一定是犯太岁,诸事不顺。
当视线聚焦到宋禹珵伞上的标志时,总觉有些熟悉,可是光线太暗,雨势太大,看得不真切。
也许在哪儿见过吧!
没有多想,夏锦曦推门进了庭院。
走回屋内,放下挂包。
只有奶奶一人在家,刚想拿手机,打电话给夏锦城。
结果,四处寻找皆不见手机踪影!
一拍脑门!
见鬼!
手机还在那个神经病木头脸哪儿!
夏锦曦急忙跑出庭院,打开门,整个人傻眼了——人和车早就跑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