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攒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均伸着脑袋,向李家庄子内张望,却又不敢站的太近,只能站在远处伸着脑袋张望,眼神中或是好奇,或是疑惑。
“牛二,你说这次揭榜的道士管用吗?”
牛二乃是最早观看了天机道人凭空揭榜的观众,此时拍着胸脯,信心十足“放心吧!那道士厉害的狠,对付这妖怪,绝对没有问题。”
立在李府门前天机道人运转法决,便只探查到淡淡一丝妖气,心中暗道“如此微弱的妖气,恐怕是只才生灵智的小妖,不通世事来此闹事,我且好好表现一番,定要从这李家多赚些银两出来。”心中如此想着,便傲然道“李老爷厚词延请,邀我来此斩妖除魔,你这个小小妖魔,莫要张狂,识相的快快离开!贫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还可饶你一命。”
李渔在旁看的分明,运转起黑水真瞳也只见得李家府邸上隐约浮着一层妖气,神光内敛,心中暗叫道“这李府中的妖物,恐怕非等闲之辈,这天机道人怕是要倒霉了。”
天机道人傲然一抖手中的银色狻猊鬃毛的拂尘,顿时有点点火花落下,他随手一抖,无数火花飞起,在他身子周围互相激碰,宛如正月里的烟花一般,灿烂夺目,煞是好看,周围百姓见了齐齐呼喝了一声,声势相当浩大。
天机道人高声邀战,见无声应答,言语便越发的肆无忌惮,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内里妖物也不现身,只听得一声轻笑传来,听了这声轻笑,李渔就是脸色一变,因为他分明从中探查到一种神通气息,并且还是一种颇为高深针对神念魂魄的神通。
“是神魂神通,那天机道人要糟糕。”
果然应着李府内穿出的一声轻笑,便见天机道人如中雷击,神情呆滞,过得片刻,府内传出笑声,高低起伏,那天机道人便也随之翩翩起舞,他仙风道骨一身有道全真打扮,此时却偏如舞女歌姬般惺惺作态,看起来分外滑稽诡异。
呼哨再起,便见天机道人手中浮尘一抖,无穷火花激射绽放,煞是好看,顿时将自己道袍胡须都点燃焚烧起来,火烤肉焦,天机道人这才痛呼清醒,便是连手里浮沉也不要了,此刻也顾不得颜面,急忙滚在地上拍打,嚎叫着弄灭身上火焰,只是这片刻功夫,这派头极大的天机道人,头上的紫金冠也歪了,身上绣着滚金花边的道袍也烧焦破烂弄的一身尘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李府内只是微微一笑,便把这位道人吓的浑身筛糠,亏得他到底也有点修行的底子,并未有被吓唬的大小齐流,总算还有个脸面,未曾全都丢尽了。
李渔看的一皱眉,他虽然知道天机道人定然会输,但却没想到竟输的如此诡异彻底,暗忖道“就算是我出手,若是没有准备,只怕也要着了那神通的道,以声音控神魂,如此神通实在太过诡异。”
那李府内妖物也并非斩尽杀绝,只是笑着说道“这位道长手段没几分,气派到是不小,今日可着我心情好,便饶了你一命,快给我快快滚蛋,莫要在这里碍眼。”
天机道人此时早被吓破了胆,哪里还会顾忌颜面,只是点头哈腰的应承几声,便捡起地上自己吃饭的家活,急急忙忙的掩面而去,周围百姓见的这般,哪敢围观,早已经如见了鬼般轰然散去,原本人群攒动的李府门前,眨眼的功夫便冷清的连蚂蚁也没一只。
李渔见此,心下疑惑“看这情况,此妖也非等闲,只是既能入城池,又怎会不知在城池中为乱之祸,在这人世间,山神水神,土地城隍,随处可见,既为妖,一旦为恶,有什么后果自不难想。”
正这么想着,天边忽而一道青光划空而来,一年轻声音虽光而至“好你着大胆猴妖,竟敢在城中作乱,羞辱城隍,扰乱人伦,今日我便要斩妖除魔,将你挖心取肝,还这方地域一个朗朗乾坤!”
这声音很是年轻,李渔凝神望去,便有两道身影落在李府门前,一个五短身材,手持木杖做富家翁打扮,想来便是此地城隍,而另一个乃是黑瘦道士,一身都山剑派的蓝色道袍让李渔眉头不由一挑,这道人却是那日盼水便站在岑希夷身边的黑瘦道士,只是李渔自不认识。
李渔眉头一皱,虽不识此人,但因岑希夷缘故,他对都山剑派都无甚好感,暗道“都山剑派的人?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城隍将都山弟子请来倒,李渔倒也并不如何惊异,道门九大派弟子定鼎中原,城隍土地固然有守土一方之职,但力有不逮时,便会以天庭文书法器向就近九大派弟子求援,九大门派弟子外出,都有斩妖除魔之责,若接求救符箓,除非分身乏术,否则必定前往收妖助拳,否则以中原之广阔富饶,如何能让妖邪之辈不敢踏入作乱半分。
李府内妖物见此,不由冷哼起来,道“不过区区都山剑派弟子,不过炼气化神的修为,还在此大言不惭,还有你这城隍,老子好心饶你一命,你却带人找上门来,那好,今日我非给你们一点教训不可!”
他说着,李府内便穿出一声长笑,只是那都山弟子显然早有准备,身上青色剑光升起,不但锋利无比,还闪闪泛着雷霆光晕,剑弧震荡,宛如惊雷,生生将那笑声抵御在外,显然修炼的也是雷霆一道的剑术,只是却不及岑希夷那般大气磅礴,傲然冷笑“不过是些上不的台面的下三滥,戏弄下城隍骗子也便罢了,还想在我面前讨的好去?”
见其有所准备,李府内传来冷哼,猛地窜出了一道黑影,这道黑影身法快捷,在半空中转折,呼呼的亮出一根漆黑长棍出来,迎头就向着都山弟子劈了下来“哼!收拾你还需神通?”
一言不合就动手,李渔凝神看去,却见那妖黑发黑甲,模样英俊,颇为冷峻,只是神情中隐有疲惫,二人你来我往,便在李府上头争斗起来,一个道门全真,一个黑甲玄棍,一个剑气漫漫冲霄,一个妖气荡荡横宇,你来我往间,金星四射,纵横往来里,气浪翻卷,二人从地上打到高处而去,雷光妖芒纵横。
只是这一人一妖打的畅快,却苦了本地城隍,便见那五短身材的老员外顿时哭丧个脸,嘴中连连呼喊“道君,道君,莫要在城中争斗,莫要在城中争斗啊!”
只是那都山弟子此时打出火来,哪里还会理会这小小城隍呼喊,那城隍无奈,心头早已跳脚咒骂,他自知这般后果,故而不想在城中争斗,便想了个法子,想将这妖物引出城外去,才与之相斗,谁曾想两人至此还未使出调虎离山,反被那妖物挑拨的怒气横生。
只是这般争斗,他却没手段阻拦,只能苦着脸祭起自家拐杖法器,放出一股斑驳黄光将周遭笼罩起来,以防止这一人一妖争斗的余波,落入城中造成百姓无辜死亡和损伤,茶楼中李渔早已隐去身形,此时股股黄光从脚下如波纹四散,却是暗中以艮山真气稳固城池地脉,否则这一人一妖打的如此肆无忌惮,若是引发地埋震荡,这上兴镇非要变得尸横遍野不可。
见得天空争斗,都山弟子反是落入下风,李渔赞叹那妖手段武艺同时,心中也不由暗道“此妖如此实力,便是一方妖王也足够当得,为何在这小小城镇中作乱?其中或许另有内情。”
正想着,一道剑吟声于天宇中响起,那都山弟子引剑长吟,便见千百道雷霆剑光汇聚,化为青色雷蛇,长达二十余丈,巨尾甩动,朝那妖物扑去。
以妖物异兽神魂祭炼飞剑法宝,能更具灵气,故而在道门中颇为盛行,这都山弟子飞剑乃是取百年蛇妖祭炼,虽远不及雷貂剑威能,但也自有几分妙用。
那妖物也大喝一声,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巨猿,高达二十余丈,通体黝黑,仅有前额一撮白毛,宛如生了三目一般,血口獠牙森森,双手合抱宛如一尊小山大小,飞身跃起轰然砸下。
李渔口中轻“咦”一声,暗道“竟然是这异兽,难怪有那般驱神神通。”
只听得一声爆吼,那一拳上无上蛮力,生生将青色雷蛇法相撕碎,只是那妖物也不好受,双臂被切割出不下百道伤口,鲜血淋漓,扬天怒吼,凶蛮煞气四面席卷而去。
都山弟子口里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从空中疾坠而下,那城隍见此,顿时也顾不得护持周遭百姓惩处,若是一九大派弟子死在自己分管城镇,那且不说他这城隍还有没有的做,便是这条老命能否保住,也很是难说。
纵身而去,将那都山弟子一把接住,那黑色巨猿摇身一变,化为人身,手持铁棍,化为一道乌光,朝那两人便砸了下去,速度之快,宛如雷霆电闪,也亏得城隍乃是守土之神,能在自己辖区内任意畅游,急忙以拐杖点地,顿时钻入地面,借助天庭符箓上土遁神通匆忙躲过这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