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们来得很久了，地上已经有几个喝空的饮料瓶子。

“你是方寒？”一个男人率先站了出来，看了眼方寒，又看了一眼赵飞。

“嗯。”方寒点头，“你是哪位？”

“我是论坛管理员，张明树，这是刘辉，马东明，王亚中。”张明树一一介绍身边的人，最后指到赵飞身上，“这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们应该见过。”

“见过”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方寒笑道：“老熟人了。”说着抬手跟赵飞打了个招呼。

赵飞其实不想来，奈何张明树再三邀请，最后不得不过来了。

看着方寒，他没来由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说说咱们的计划。”张明树自然而然担任起了小组长的角色，方寒没说什么，和其他人一样听他安排。

“这个疗养院是一个医生开的，主要收治一些精神病人，半年前由于种种原因倒闭了，之后就有闹鬼的传闻。”

“传闻嘛，有真有假，我是不太信这个，不过咱们可以当做一次探险，进去看看。”

他说的信息比方寒之前了解的没有多多少，方寒看了张明树带过来的北郊疗养院平面图，大概记在心里之后，一行人朝着北郊疗养院的位置走了过去。

道路一侧是一片荒地，一眼看过去，黑暗的天空几乎与地面相合，一侧则是荒废的北郊疗养院，几栋大楼高耸着，冷冷地注视这一行人。

“这个疗养院很大，如果全部看完的话恐怕不太可能，各位有自己想法的话可以分组。”张明树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疗养院一共有五栋大楼，一栋是门诊楼，二三栋是住院楼，四栋是实验室，五栋是办公楼，我想先去二栋住院楼看看，你们呢？”

马东明和王亚中马上附和道：“那我们也去二栋。”

刘辉没有说话，看向赵飞，而赵飞则看向方寒，方寒闷头走着走着感觉不太对，不知何时大家的脚步已经放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

“我？我也去二栋。”

据说死者对生前处得最久的环境比较留恋，那住院部应该会有客人逗留。

赵飞似乎对他有点抵触，听到方寒的话马上道：“那我去实验楼看看。”

刘辉附议，表示要跟着赵飞。

张明树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大手一挥：“那就这样定了。”

刘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方寒跟在人群后面，左右看了看，轻声唤道：“刘栋。”

一只惨白的手瞬间搭在方寒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老李呢？”

那只手指了指疗养院，方寒心领神会，老李已经在疗养院等着了。

队伍渐渐分成三组，张明树，马东明和王亚中站在一起，赵飞和刘辉站在一起，方寒独自站在队伍最后面。

看得出来，他们似乎本身就认识，显得方寒这个独苗在这里面十分突兀。

很快到了疗养院门口，电子移动门紧闭着，但是并不妨碍进入，几个人纷纷跳了进去。

门诊楼位于正中间，东部是实验楼，西部则是两栋相邻的住院楼，后面是办公楼。

摆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花坛，花坛里的花都已经枯死了。

院子里停着三辆救护车，夜色笼罩下看不太清，只能看到白色的车体。

“那我们先走了。”交换了手机号以后，赵飞带着刘辉向右手边的实验楼走去。

“咱们也走吧。”

张明树带头，他们这组朝着左手边的住院楼走了过去。

“本来这家疗养院什么病人都收，后来不知怎么的，只收精神病人。”马东明小声道，“咱们进去以后，最好什么都别动，看两眼就走。”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张明树不以为然，“来都来了，就是要多看看多转转。”

马东明似乎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看起来有点害怕。

四人很快到达二栋门口，偌大的玻璃门上挂着一把铁锁，方寒走上前轻轻一拽它便开了。

推开二栋的大门，映入眼前的是一面镜子，四个黑影倒映在镜子里，马东明嗷一嗓子就喊上了。

“小点声儿。”方寒嘱咐了一句，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上面写着“患者XXX惠赠”。

“应该是康复患者赠送的吧。”方寒摸了摸镜子，“很多患者病好了以后就会给医院送点东西。”

“可是大门口放一面镜子也太吓人了。”马东明心有余悸。

“人家放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会有人大半夜闯进来。”方寒环视一圈周围，门的右侧是导台，左侧则是疗养院的医师介绍，不过上面的照片被人用某种尖锐的物体划破了，扭曲的脸看上去很诡异。

“这家疗养院的医师不是很得人心啊，照片居然被划成这样。”许久未开口的王亚中说道。

“我从网上看过，说这家疗养院的医师会用一些特殊疗法对待这里的患者们，以前这里还营业的时候，经常有人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

张明树反驳道：“假的吧？治病也不会在住院楼，门诊楼离大路那么远，人的叫声怎么能传得出去？”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一楼放着一面大镜子，几个人感觉都不是很好，简单转了一圈后便直奔二楼。

二楼中央是导台，两侧便是病房，王亚中随便进了一间惊叹道：“这屋子真大。”

“这家疗养院原本就是针对一些治不好但是在家里又很碍事的那些病人。”张明树似乎非常了解，“收费不低，但环境是真的好。”

偌大的病房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窗户旁边甚至还摆了一个小小的茶台。

方寒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茶杯上凉凉的，有些湿润。

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茶杯是干燥的。

“这间病房里住的是个女人啊？”张明树坐在床边的桌子上，翻着抽屉里的东西，几个化妆品的空瓶被随意丢弃在里面。

“而且还挺有钱。”方寒从母亲那里见过这个品牌，价格令人咋舌。

“这样的屋子没钱也住不起呀。”王亚中羡慕地扫了一眼，“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选择这种口碑差的疗养院？”

“也许是他们住进来以后口碑才变差的呢？”方寒随口回道。

病房里的桌子设计很别致，按下一角，原本的桌面会上升起来变成镜子，而抽屉则会变成梳妆台，张明树在那摆弄着，方寒在屋里四处转悠，他想到找点一点这间病房主人的信息。

“啊——”

一声大喊从背后传来，方寒和王亚中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张明树摔倒在地，指着镜子一脸惊恐。

“怎么了？”方寒关切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影子，我的影子不太对。”张明树渐渐冷静下来，“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再加上晚上光线不好所以出现了幻觉吧，没事。”

从地上爬起来，张明树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房间许久没人住，地面上全是灰。

“影子不对？”方寒上了心，让王亚中在后面举着手电筒，自己趴到影子前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了摆手。

镜子里的影像也跟着摆了摆手。

“怎么感觉有延迟？”

方寒换了只手摆了摆，镜像也换了只手摆了摆。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方寒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

“镜子里的影像好像总是比我的动作慢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