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若雨的性子,她跟颜儿一样都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要她为妾那是不可能之事。”林炎无奈,垂头丧气,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
李锦担忧地看着林炎,安慰道:“夫君莫要担心,这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苏姑娘一时魔怔了也是有的。有句话说得好,金城所致金石为开,说不定有一天苏姑娘被夫君的诚意打动想开了也不一定。”
林炎听完,顿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之前因为他的无能所以失去了颜儿,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与之心意相通之人,他自然不能轻易地放手。李氏说的对,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他就不相信自己感动不了若雨。
李锦把对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难解,都说林侍郎对方氏情深似海,她怎么觉得对方狼心狗肺,寡廉鲜耻,跟自视清高的苏若雨是世间最相配的一对呢?
走了方氏来了苏若雨,这下林府倒是热闹了。李锦不由得勾起嘴角,眼中充满了期待。最近姜氏老找她的错处,过了今日对方就没那个闲工夫理会自己。
这苏若雨跟李锦请了好几日假,李锦自然贴心地应下,至于对方的羞愧不安就当是看好戏在后头。
“母亲,姐儿这个绣的如何?”大姐儿拿起自己亲自绣的兰花递到李锦面前,眼含期待之色。
李锦笑着拿起仔细一看,还别说这兰花绣的倒是有模有样,就是少了生动,不过出自一个五岁的稚童也是难得了。
“不错,比母亲那时候厉害。”李锦说得倒是实话。
一旁的吴妈妈凑上来笑着道:“大姐儿不知,你母亲小时候还真没你厉害呢?让她绣的牡丹,结果绣成了一团,也不知什么花样呢。怪道的夫人自小聪慧,一点即通,可这女红之事却千难万难的。”
李锦嗔怪道:“妈妈就是会打趣我。”
大姐儿好奇,一双亮晶晶地看着李锦,“母亲,妈妈说的可是真的?”
李锦好笑地刮了一下对方鼻子,佯装生气道:“真是淘气了,也敢拿母亲取笑?”
大姐儿急了,忙解释道:“母亲,姐儿不是这个意思。”
李锦噗嗤一笑,“母亲在跟姐儿开玩笑呢。”
林炎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就看到屋内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中一暖,对上李锦温柔的眉眼,心情更加烦躁。
李锦见到林炎严肃的样子,便让吴妈妈带着大姐儿出去。
“夫君,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妾身也许能替夫君解忧。”李锦说道。
林炎叹了口气,把苏若雨拒绝自己的事情跟李锦说了。
李锦叹息一声,“苏姑娘果然是一个奇女子,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只可惜情深缘浅,倒是可惜了夫君的一番情意。妾身也非善妒之人,苏姑娘进门,妾身定当好好照顾着。要不妾身去替夫君说说情?”
林炎厉声阻止,“不必了!”苏若雨跟方氏一样,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无法给她承诺,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特别的女子放弃功名利禄。
多说无益,李锦自然不去浪费口舌。
“夫人,苏夫子送来一封信。”
李锦接过丫鬟呈上了书信,打开一看,立马蝇头小楷,字体倒也漂亮秀气,无非是写辞了夫子之事。
这几日听张文说林炎最近心情不好,一点小事就对下人非打即骂,闹的他们人心惶惶的,而且除了上朝办公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也不知做些什么。
李锦刚拐过小道,眼见着低头走路的书墨就要撞上,不禁皱眉道:“书墨!这急匆匆地去哪?”
书墨猛地抬头,见是李锦,眼神一慌,忙把手中的书信藏到背后。
李锦挑眉,这么蠢的人还真有!
“拿出来!”李锦厉色道。
书墨手中一抖,立马把书信交给了李锦,老实交代道:“这是老爷写给苏姑娘的。”
“你可别糊弄我,拿夫君做借口,我看看就知真假。”李锦打开一看,果真是林炎写的,一首缠绵悱恻之诗。
诗云:“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呵呵,好一首《相思曲》,外人不知原委,还道是一对苦命鸳鸯呢。
李锦沉下脸,语气警告:“此事不可声张,若是透露一点,拿你是问!”
书墨唯唯诺诺地应下。
李锦截下了书信让书墨离开,一旁的春婵不愤道:“夫人,这书墨还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老爷也真是的,夫人都这么好,居然对苏夫子上心,心里头还有没有夫人!”
“春婵!以后不许乱说!”李锦加重了语气,心里头却觉得这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以林炎谨慎多疑的性子,怎么会让书墨堂而皇之地拿在手中招摇,明摆着让人发现吗?何况她这条路并非通往书房的近道。
若是换成她,这么隐秘的书信就应该抄偏僻的小道朝小门出去才是。当然也不排除书墨自作主张。只是这可能性很小。
李锦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信笺,目光一凛,看来这林炎对苏若雨还真是上心啊!何必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还真愿意苏若雨进门呢。
“让刘家媳妇安排马车。”李锦一开口,春婵立马去办。
那边书墨把路上遇到李锦的事情说给了林炎。
随后张文来禀告李锦出了门,似乎是朝西街去了,林炎眼神立马高深莫测起来,他朝着窗外开得正盛的腊梅出神,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吁!”
车夫把马车停到了苏家大门口。李锦从马车里下来,仔细打量了苏家的宅子,自然跟林家高门大院无法相提并论,不过是四间瓦房,一眼望穿。
“夫人,您找谁?”出来的是一个老婆子,老眼昏花的,但一看李锦穿戴不俗,气质高雅,就知道非同一般。
李锦微微一笑,多了几分亲和之气,客气道:“老人家,我来找苏姑娘,她可在?”见对方敬畏,又道,“你放心,苏姑娘如今在我家教姐儿读书识字,如今好几日未来,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前来探望。”
老婆子很少见到如此和气的贵夫人,感激道:“多谢夫人关心,小姐她确实生病了。夫人能来已经是我们天大的福分,只是寒舍简陋,怕夫人笑话。二则,小姐病了也怕过气给夫人。”
“我倒不在意这些。麻烦老人家通传一声,就说林夫人有一封信需要亲手交给她,若她不肯的话,那必然终身抱憾。”
老婆子只得把话传给了躺在床上不思饮食的苏若雨。
“让她进来吧。”苏若雨有气无力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