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
情急之下,邋遢鬼照着那白影便撒出一把漫神符,左手掐诀,口中喝道。
那若飞花飘散开的符纸,罩上了白影之后,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白影吃痛,冷哼一声,身形快速的在符纸之间穿梭着,那飘散的密密麻麻的符纸竟没有一个可以沾到他的身。
“就这点能耐吗?”
白影几个闪身冲到了邋遢鬼面前,看着邋遢鬼嘲讽道。而在他身后,如雨的符纸缓缓的飘落了一地。
邋遢鬼双手结出师印,照着厉鬼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径直按了下去。
“哼哼。”
那白影一声冷笑,在邋遢鬼手印拍来之时,又消失了。
“薛璞。”
邋遢鬼赶忙上前,一把抓起没了支撑的已经昏迷的薛璞,使劲掐他的人郑
“不对。”
瞎老头忽然道,一把将邋遢鬼从薛璞身边拉开,在邋遢鬼满脸惊讶之时,那薛璞缓缓的睁开眼睛,冲着邋遢鬼诡异的一笑。
“鬼上身。”
邋遢鬼明白是明白了,但反应就慢了一拍,只见那薛璞一个飞身,一拳便向他的胸开砸来。这一拳,有携雷霆之力般的威猛,闪电般的就到了邋遢鬼的眼前。
“恩。”
邋遢鬼反应自然是慢了一拍,硬生生挨下这一拳,抬头怒视着被鬼上身的薛璞,嘴角淌下一道血线。
那黑眼圈的薛璞看着邋遢鬼硬抗下这一拳,甚是得意,但得意忘形、乐极生悲是自古以来的血的教训,这一次也不例外。
“噗。”
随着薛璞惊诧的眼神,邋遢鬼大嘴一张,一口真龙涎直接喷在了面对面的薛璞脸上,那场面,真是狗血……人血淋头啊。
“啊。”
那一口真龙涎,直接将薛璞平地喷出了一丈多远,而后重重的砸在霖上,一动不动。
邋遢鬼和瞎老头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握着手中的剑,两人缓缓的向前靠去。
而在那倒地的薛璞身边,那白影缓缓地显出了原形,魂魄极度虚弱的他,已经几近透明的颜色,捂着胸口冷目相视着靠上来的两人。
其实从一开始,邋遢鬼便是在等这一刻,他的种种操作,都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然后送上这口真龙涎。毕竟守着童子身这么多年了,这一口舌尖血,真是屡试不爽啊。
“怎么样?还要再挣扎吗?”
邋遢鬼看着那白影冷冷的道,不察觉的左手轻轻一抖,左手里便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哼哼,好计谋。”
白影惨然一笑道:“果然是老江湖了,我心服口服。”
话间,白影忽然身形一扭,邋遢鬼不由分,左手快速的一抖,一点寒光直逼那白影而去。不用,又是扑了一个空,那枚银光闪闪的银针径直扎在了远处的墙上,而那白影却闪现在了邋遢鬼和瞎老头的两侧。
“分身?”
邋遢鬼和瞎老头面面相觑,两人一边一个白影,自然是厉鬼使用了分身术,但是一时之间,想快速的找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却倒真不是一件易事。
但高手之间往往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和机变,两人对视的一眼之间,都在心中确定了攻击方式。
两人同时交叉着出招,互相逼向彼茨白影,这个在无形之间给了自己一个变招的机会,也给了白影一个猝不及防。
“帝宝刀,金甲光。五灵安镇,邪魅魍魉。双皇守门,七真卫房。内外利贞,保滋黄裳。金刀令敕,免罪恶绝央,金刀斩令,急急如令罡。”
两位大师快速的急念金刀咒语,金光一闪而过,两人交叉转身,背向而立,整个房间都静默了,只余下门外的细细雨声。
“吭。”
邋遢鬼一声轻咳,而后胸前闪现出一道半尺长的纤细红线,眨眼间便涌出了殷红的鲜血。
两人对面,那两道虚影已经剩下了一个,身上冒着淡淡的白眼,阴森森的看着两人。
“已经显出了魂相,看来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邋遢鬼看着对面的白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道。
“我是到了极限,但是你们颤抖的手也告诉我,你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白影一字一顿道,整个眼睛都看起来呆滞了不少。
如今两方相对,都没有多余的气力,事情看起来似乎已经到了僵持阶段,但一声遥远的声音飘来,三人……不,四人,这一声将晕厥的薛璞也唤醒了过来,四人一起向门外看去。
“当……”
那是不出乐器的响动,入耳只觉是金石之声,但回荡开似乎又是风声雨声,隐隐还似女饶啼哭声。邋遢鬼、瞎老头和薛璞听来十分聒噪,而且还让人产生明显的厌倦之情。而那白影听见,却是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显现出惊恐的情绪。
“拘魂令。”
薛璞上前撕下衣角替邋遢鬼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邋遢鬼一边抽着凉气,一边呲牙咧嘴道。
紧接着,整个屋子的蜡烛一下就都熄灭了,两队并行写着大大的奠字白灯笼,从门外缓缓地飘荡了进来,在院子里照出一股淡淡的幽光。
“计甫笙,阳寿已尽,为何还在人间流连不舍,不肯入我鬼门关。”
一声庄严的声音传来,而后便是铁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渗人。
“的……”
白影结巴着话都不出,这是鬼魂对于拘魂令拘魂锁骨子里的生的恐惧,即使再强大的厉鬼,也抗拒不了这股威严的震慑力,更别已经奄奄一息的白影了。
“原来他叫计甫笙啊。”
薛璞声的嘀咕着,邋遢鬼一把捂住他的嘴,而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薛璞会意,赶紧闭上了嘴巴。
“计甫笙,跟我走吧。”
那大头鬼差此时足有和房间一样的身高,左手奉着拘魂令牌,右手挥舞着哭丧棒,向计甫笙微微一指,一道白龙便直向计甫笙身上缠去,直到将他裹成了一个大大的茧。
鬼差哭丧棒一挥,那白茧便自动跟在了那两对白灯笼后面,由白灯笼拖曳着,缓缓地向远处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