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找大夫来了。”孙葫芦急急的跑进院子,孙家众人早已乱作一团,孙老太太在炕上守着孙老头嚎啕大哭,“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怎么忍心下这么狠手啊!”
孙大牛,站在炕前面安慰孙老太太。
其余的人都在院子里站着,也幸好孙永昌看着一大家子人此时都失了分寸,就没走,一直留在孙家,孙大柱则是帮忙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孩子。
听到孙葫芦的声音,一家子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了甘露一般,充满希望的看向孙葫芦身后的王大夫。
孙永昌作为村长,自然是认得苏家的坐诊大夫的,想当初还是他亲手替王大夫办理的户籍,“王大夫,快,病人在屋里。”
王大夫点点头,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跟着孙永昌进了正屋,“大牛,大夫来了,赶紧将炕头收拾出来。”
孙大牛点点头,“娘,别哭了,大夫来了,先让大夫给爹看看吧。”
孙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慌忙起身。
王大夫向前,扒开孙老头眼睛看了看,然后又扒拉开孙老头的头发看了看伤口,伤口很狰狞,一看就是为钝器所伤。
王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丸药塞到孙老头的嘴里,看着孙老头吞咽下去,王大夫轻轻松了口气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先给处理伤口,再给开药方。”
听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孙老太太和孙大牛忍不住松了口气,孙葫芦则是担忧的看着孙老头问王大夫说:“王大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是以后可能有生命危险吗?”
“嗯,病人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的疗养十分重要,若是有条件,最后每天在药里加一片人参。”王大夫严肃的说。
孙家众人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孙老太太问:“王大夫啊,一般人参需要多少银子?”
“这个需要看年份的,一般五十年份的就需要五十两银子一支。”听了王大夫的话,孙家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银子!就是把孙家所有家当都卖了,都没有五十两银子。
“王大夫尽管开药方就行,来的时候,夫人给放了一根七十年份的人参,少爷说了,您的诊费和孙家的药钱都从苏家出。”
松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想当初他就是因为家里没钱给爹治病,才将他卖到苏府的,他忍下眼中的泪水,心中暗想幸亏孙家遇到了少爷。
“如此,那我直接回苏家给配齐了药,然后再送来吧。松枝,将人参拿出来,先切一片给病人含着吧。”王大夫给孙老头处理好伤口,然后收拾好药箱,对松枝说。
松枝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然后递给孙葫芦说:“我们少爷让我告诉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去苏家找他,待会王大夫配好药,我会给送过来的。”
孙葫芦接过人参,只觉得手中的小东西足有千斤重,想起曾经那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子,孙葫芦心中一股暖流趟过,“替我谢谢你家少爷,还有,王大夫的诊费和药钱麻烦王大夫另外给写个单子。”孙葫芦暗暗下定决定,不管多少银钱,一定要还给苏家。
王大夫点点头,背上药箱就和松枝离开了,孙老头此时头上绑上了绷带,呼吸缓和了许多,只是嘴唇已经干裂了。
孙老太太拿着碗用麦杆儿沾着水,往孙老头的嘴里滴,“老头子,幸好葫芦救了苏家少爷,不然,咱家拿不出人参钱来,你快点醒来,外头的事儿一向是你做主,我怕我自己办不好。”
村长孙永昌看到孙老头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松了口气,对孙大牛说:“大牛啊,既然没事儿,叔就先回去查你爹受伤的事儿了,若是有事,你再找我。”
孙大牛点点头,“叔,让您跟着受累了,只是伤害我爹的凶手,麻烦您多上上心。”
村长点点头转身离开,“叔,我送送您。”孙大牛帮村长将门打开。
村长摆摆手说:“先回去守着你爹吧,你娘年纪也大了,你们小的在身边多劝着点。”
孙大牛点点头,将村长送到门口。
这边,村里的其他人陆续和孙大牛提出离开,孙大牛对着院子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说:“各位叔伯,兄弟们,这次我爹的事情,多亏你们了,等我爹醒来,必将一家家挨个道谢!”
“大牛,回去吧,都是一个村儿的,先照顾你爹要紧。”葫芦村的村民大多都是善良的,看着孙家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就各自离开了。
孙葫芦出门就看到孙金红着眼站在门口,“怎么了?”
孙金的一双手在衣襟下,拳头松开,攥紧,松开,攥紧,“小姑,我听说爷爷出事了就从学堂跑回来了。”
“嗯,不知被谁打破了头,你先进去看看吧。”孙葫芦拍拍孙金的肩膀,然后往灶房走去,现在早已过了吃午饭的点,四个哥哥和四个嫂子下地回来,连热水都没喝一口。
看着忙里忙外嫂子,孙葫芦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灶房。
“爹受伤了,娘的情绪不稳定,这种情况,你最好熬一锅小米粥,做点细粮给大家吃。”二十五岁的孙葫芦轻声说。
“嗯,你看看,有什么适合的菜吗?你说我做。”孙葫芦低声说道,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
“今天先做点清淡的小米粥,明天去村里牛屠夫那里买一块猪肝,做猪肝粥,补铁养血。对爹这情况是最好不过了。”
二十五岁的孙葫芦想了想说道,其实她的脑海中还有不少有利于滋补的药膳,都是那个人手把手教给她的,只是药膳的材料太贵了不是现在的孙家能够负担的。若是她在,一定有办法找到伤害爹的伤口吧,毕竟她是那么的聪明。
孙葫芦点点头,从米袋里舀了一碗米,然后她又抓了一些白面儿放在一边,“我想给娘做点面条吃,娘那天还夸我做得面条好吃。”孙葫芦似是说给二十五岁的孙葫芦听得,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的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