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慧一路顺着苏夫人的马车来到了葫芦庙,只是不同的是苏夫人从前门进去,程秀慧则是从侧门进去的。
苏夫人拿着平安符回了苏府,将平安符放到苏元竹的枕头下,此时的苏元竹脸色还是一片苍白,不过比刚开始,已经好上了太多。
“苏少爷体内的毒都已经排出来了,只是这身体恐怕会大不如从前,需要精心护理着。每天三碗药,是离不得了。”王大夫叹息一声,脸上也露出遗憾,眼看着苏少爷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可是就因为齐雨薇,前功尽弃。
苏老爷和苏夫人一脸心疼的看着苏元竹,他们一直都知道,苏元竹有多厌恶喝药,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啊,他们明知道,苏元竹活着就是一种折磨,可是他们还是自私的要求他只要活着就好。
“将齐雨薇送回齐员外府,告诉齐员外,以后我们苏府和他们再无瓜葛!”苏老爷冷声喝道。
“是!”松枝跑下去安排着送走齐雨薇了,苏夫人嗫嚅了两下嘴唇,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和娘家那里恐怕再无修复的可能了。
“翠芝,你先带人都下去吧。”回到房间,苏夫人打发走下人,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对苏老爷说:“老爷,我今天去葫芦寺,遇到普渡大师了,大师给竹哥儿算了一卦。”
“哦?大师如何说?”苏老爷听闻很是激动,在大齐国,两位得道高僧,一位是普云大师,一位是普渡大师。
正所谓是北普云,南普渡。
“大师说,竹哥儿的情况凶险异常,若是找一个午时三刻贵命出生的女子和竹哥儿成亲冲喜,竹哥儿可能有一线希望转危为安。”苏夫人一脸期盼的说道。
“可是这女子并不好找,午时三刻,就算找到了,人家也未必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进来,这天下间又有几个父母忍心送自己的女儿守寡呢?”苏老爷叹息一声,很明显对这件事儿不太看好。
“老爷,我找到了。”苏夫人脸上带着喜色的说道,“说来也巧,我去的时候,遇上孙家二儿媳妇的堂嫂子,她告诉我,葫芦就是午时三刻出生的。”
“孙葫芦?不行不行,你可知她家拿着她如宝贝一般。”苏老爷连忙摇头。
“老爷,这可是我们竹哥儿唯一的生路啊。那普渡大师不是一般的大师,若只是普通师父,我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明明有一条生路摆在我们的面前,老爷,我们就去试一试。至少我们还救了孙葫芦的爹不是吗?”苏夫人流着眼泪一脸哀求。
苏老爷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妥协了,苏元竹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那好,明天我们去准备一些礼品,去孙家问一问,若是孙家同意,等我百年之后,苏府所有的财产都归孙葫芦作为补偿。”
“好,老爷,我这就去打点东西,一定要让葫芦风风光的。”苏夫人擦了擦眼泪,接着就去库房收拾去了,苏家其实一直都不是普通的地主,苏老爷的哥哥苏洪瑞现任正三品大理寺卿。
苏府原本的根基在仪阳府城,只是后来因苏洪瑞与现任仪阳府知府政见不合,苏老爷这才将家搬到了清安县葫芦村,将府城的生意都转入了幕后。
清晨,苏老爷和苏夫人着苏府的下人拿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来到了孙家。孙老头正坐在院子里抽烟,看着苏老爷来了赶紧起身:“苏老爷,苏夫人,你们这是?”孙老头看着两人身后的大箱子,疑惑的问道。
“孙老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苏老爷热情的问道。
“多谢苏老爷挂怀,已经好多了。苏老爷,苏夫人快进屋坐。老婆子,苏夫人来了。”孙老头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孙老太太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跑出来,看着那高高摞起的礼盒,孙老太太一愣:“苏夫人,您这是?”
“嫂子,说来我和相公今日来是有事相求,我们不如屋里说吧。”苏夫人热情的拉着孙老太太说道,孙老太太只觉得全身汗毛直竖,不自在极了。
“苏老爷,苏夫人,请坐。”孙葫芦听到声音泡了茶端了进来,苏夫人双眼放光的打量着孙葫芦,原来,孙葫芦瘦下来,竟然这么漂亮,这一身气度,就是到了府城也是拔尖儿的。
“说来,此事有点难以启齿,可是碍于我那唯一的儿子,苏某不得不厚颜跑一趟了,还望孙老哥勿怪。”苏老爷此时看着如此清丽无双的孙葫芦,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这样好的女孩子配什么样的小郎君配不得,他们却......
“苏老爷严重了,你与我有救命之恩,但凡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孙老头是个感恩的人,这些日子他一直念念不忘苏老爷的恩情。
“是我的儿子苏元竹,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夫人就去葫芦寺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中间遇到了普渡大师,大师说,竹哥儿这情况需要一名午时三刻出生的女子相嫁冲喜,方有一线生机。”苏老爷说完只觉得自己的双脸像是火烧一般,骚得慌。
“砰!”孙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苏老爷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你那一线生机,就搭上我们葫芦一辈子的幸福吗?这是什么道理!”
“苏老爷,当初您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事后我也将药钱送到苏府去了。以后,您就当我孙茂才是个忘恩负义的罢了,别再走动了!”苏老爷听了之后,心底暗暗发沉,连您都用了,孙家当真是要和苏家划清界限了。
也是,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那样的人呢?可是那样的人是他苏松祥唯一的儿子啊!他又能怎么样呢?苏老爷一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苏夫人直接提起裙子跪在地上说:“孙老哥,嫂子,我就求求您了,我保证以后将葫芦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一般。”说完,苏夫人就砰砰砰的在地上磕头。
孙葫芦在那端着茶盘是留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的心底此时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