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边关风云突变 钟元白许卿三生(1 / 1)月西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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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天启七年二月初,今天是努尔哈赤和林丹汗约好汇盟的日子。原本努尔哈赤不想起起这么早的,在他看来林丹汗这人,只是空有野心无甚大才,但为了显示他对林丹汗的尊重,他还是起了个大早。

至于林丹汗为什么突然愿意过来和努尔哈赤谈判,这要从努尔哈赤制定了天启七年的伐明计划之后说起。

在制定了天启七年伐明计划之后,努尔哈赤便立刻付诸行动,他先是派皇太极去朵颜三卫,游说他们一起加入到这次伐明的计划当中,并且许诺他们这次伐明行动,所消耗的粮食都由后金提供,他们在大明境内所抢获的物资,则都归他们自己所有。当时正处于饥寒交迫状态的朵颜三卫,为了不饿死人,所以没考虑多久便答应了努尔哈赤的提议,并且承诺会派出两万人马参与到这次伐明行动当中。

在说服了朵颜三卫之后,努尔哈赤又派人去往蒙古察哈尔部游说林丹汗。当时的察哈尔部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加之努尔哈赤除了给了林丹汗和朵颜三卫一样的承诺,另外还承诺入关之后,林丹汗拥有优先掠夺大明富裕的城池和堡寨的权利。所以林丹汗就答应了努尔哈赤的提议,于是今天他就带着五万人马,来到了察哈尔部和后金的势力交界处与努尔哈赤会面,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伐明计划。

由于过去两家战火不断,所以双方人马拉开五十里地的距离,然后各自带着一千人马在边境线上见面。

后金军的大营中,刚刚挑选完一千人马准备出发的努尔哈赤,却忽接到了来自孙得功的密信,信中的内容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努尔哈赤购买的二十五万石粮食,在运送的路上被一群山匪抢劫了,九千包衣奴才无一生还。

看完信后努尔哈赤拿着信的手不停的颤抖,不过他却没有发火,因为现在的他比谁都明白,他必须冷静。

怎么办?我怎么办?努尔哈赤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着步,他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

冷静!我得冷静!努尔哈赤在心里反复劝说自己。

过了片刻努尔哈赤忽然停下了脚步,用力的将手中的密信揉成了一团,然后丢进了身旁的碳火盆里。

看着火盆里瞒着蓝色火焰的纸团,努尔哈赤我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把上好的黄花梨木的椅子,还是他攻下沈阳时从当地的一个富户中搜到的。他最喜欢这把椅子,所以走到哪里他都要把它带着。

在椅子做了片刻,努尔哈赤开始思考起应对之策。以后金现在的存粮,根本不可够让二十二万人马吃到两个月后。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取消与蒙古和朵颜三卫的合作,自己带着十万人马老老实实的等到开春天气暖和然后再发动进攻。要么破釜沉舟冒着人马被冻死的风险,提前两个月发动进攻。

到底选择那一个?努尔哈赤有些为难。虽然后金有十五万旗军和无数的包衣奴才,但真正能出动的旗军最多也就十万,因为他一方面得防着林丹汗,另外一方面还得防着朵颜三卫,虽然朵颜三卫势力很弱但他也得防着。至于那些他手下的包衣奴才,这群人的战斗力不提也罢,最多也就能随军运送粮草。

选择取消合作?努尔哈赤摇了摇头,如果选择带着十万人马等到两个月后进攻,那他从喜峰口入关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行的通。就算他攻下喜峰口和三屯营也是无济于事,单单是派人看守回撤的路,以防被明军断了后路,至少就得两万旗军在加人六万包啊哈才行。这样他能带着攻城的人马,就只剩下的万旗军和没有什么战力的包衣啊哈。带着这点人马去大明的关内攻城略地,努尔哈赤知道这样和去找死也没多大区别。

既然排除了第一条路,那么只能选择第二条路。选择第二条路,他只需要说服林丹汗同意提前发兵即可,而他相信林丹汗会同意的,因为努尔哈赤知道,如果林丹汗选择不打这仗,那么他的部族今年就得饿无数死人。

想清楚一切努尔哈赤不在犹豫,立刻让来手下把皇太极找来。

很快皇太极便来到了营帐当中,他正准备行礼请安,就听努尔哈赤说到:“传令下去,命令全军集结人马准备粮草,征召七万包衣啊哈随军运粮,十日后拔营起寨南下伐明,另外再派人通知朵颜三卫让他们的人马与我在喜峰口汇合。”

皇太极闻言愣了愣,不过旋即就反应了过来,打千说到:“是阿玛!”说罢他便立刻退出了营帐,去向各路旗军传达命令。

皇太极走后,努尔哈赤不在耽搁,立刻动身去见林丹汗。

半个时辰之后努尔哈赤见到了林丹汗,两人见面自然不可能寒暄什么。努尔哈赤直接把自己决定提前出兵的计划和原因给林丹汗说了一遍。

林丹汗听了他的讲述之后,果然如努尔哈赤所料一样,林丹汗同意五日后与努尔哈赤一同南下伐明。

至此这只由努尔哈赤为主导的伐明大军组建完成,其中后金旗军十万、包衣奴才七万、蒙古察哈尔部五万骑兵、朵颜三卫两万骑兵,共计二十四万人马。

无比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钟元白,也在这天动身返回了顺义。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钟元白在太原城赈济了最后一批饥民。等到手头的粮食基本告罄,钟元白解散了招募来的乡勇,并且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他们发放的酬劳。

等到安排乡勇的事情,钟元白再次去了龙泉山一趟,他这次去龙泉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他手下那三万多名自愿跟着他的流民找一条生路。

因为此前何良玉曾在他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练兵,所以两人之间有着还算不错的友谊。也正因为两人之间的友谊,才促成了两波人马才的合并。

事情谈妥钟元白立刻返回太原,着手安排这批流民入住龙泉山的事情。就这样为了搬迁一事又忙了半个月,最终总算把这三万多人全部搬去了龙泉山附近。到得此时,何良玉手下已经拥有了五万七千多的手下。

忙完这些事情,还不算彻底结束,钟元白又通过各种手段帮助何良玉联系上了,专门走私铁矿石和马匹的商人。

一直忙到二月二日这天,龙泉山的所有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于是钟元白带着玉株告辞了龙泉山,踏上了回顺义的道路。

龙泉山下的官道上,一行六两马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太原方向而去。这一行车马正是北归的钟元白和玉株,至于其余多出来的五辆马车,那里装着钟元白在这段时间搜集到书,以及何良玉为了感谢他帮自己练兵付给他的报酬。

车队中间的马车车厢里,玉株卷起了车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发现此刻外面的天色已是夕阳近晚,于是她提醒了一句:“公子,前面就快要到太原城了,我们要不要进城休息。”

一旁正侧卧在锦榻上假寐的钟元白,睁开眼睛看了玉株一眼,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其实他刚刚根本就没睡觉,而是在偷看玉株。

自那日玉株月下许诺要和他在一起三生三世之后,钟元白再次选择了退缩,他并没有去接玉株的话,而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至于他为何会这么做,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她,所以他不想也不能耽误玉株。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进入了冷战期,直到今天也没能打破僵局。

玉株见他不说话,心头有些恼怒,于是冷着声音问到:“公子为何不说话?玉株知道公子根本没睡着。哼!”

啊?!!钟元白见她拆穿自己,慌忙的解释到:“谁……谁说我没睡着的?玉……你可不要乱说啊!”

“那为何公子会如此的慌乱?玉株可不曾见过,什么事能让公子你如此慌乱!”玉株决定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她偏要看看钟元白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时候。

“这……这!”钟元白被玉株这一顿抢白说的辞穷,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索性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玉株一见他又耍起无赖,顿时更是火恼,但转念一想对他发火也没用,谁让自己那天晚上没有抓住机会呢!如果当时立刻就答应了他,他是现在即便是想赖也赖不掉了。想到这玉株心头的火气慢慢的也就消了,于是她偏过头看了钟元白一眼,只是这一眼!玉株这才猛然间发现,这段时间因为两人的关系,她都没再去照顾钟元白的起居生活,她的公子尽然在短短时间里,头发都白了那么多!

一瞬间玉株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心里不停自责:“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公子他一忙起来,没人提醒他,他经常都是整夜的不睡觉。往日里还有自己给他打打下手,公子他还能轻松一点,可这段时间……又是忙着赈济饥民,又是安置饥民,还要帮助何良玉练兵,帮她联系购买铁矿石和马匹。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啊!”

一旁的钟元白听见了玉株抽泣的声音,吓的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他只以为是自己把玉株气哭了。于是他手忙脚乱的拿出丝巾,想要抬手去给玉株擦眼睛,只是手刚举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中。

对面的玉株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将他紧紧的搂住,趴在他怀里的玉株,再也压抑心中的情感,哽咽着重复着一句话:“公……公子!都是玉株不乖巧,没能照顾好公子。都是玉株的错,都是玉株的错。”

钟元白见怀里的玉株哭的厉害,抬手轻柔的替她按抚着后背,过了片刻等到玉株情绪稳定了一些,他柔声的问到:“玉株你上次说的话还做数吗?”

玉株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于是抬起头望着他,吸着鼻子问到:“公……公子指的是那件事?”

钟元白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抬手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宠溺的说到:“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我是问你那天晚上说的话可还做数?”其实在龙泉山上,何良玉给他十万两白金当报酬的时候,他本想拒绝的,但后来却没有!那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玉株,想到了有了这笔银子,他就能给玉株一个安稳的生活,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近门。

“玉株还是没听明白公子说的何事。”玉株摇头说到。

钟元白看着她摇晃着小脑袋,笑了笑替她理了理耳边凌乱的发丝,然后说到:“公子想给玉株置办一身最好的凤冠霞帔,公子想要十里红妆、抬大轿、骑马游街迎娶玉株过门,公子还想今生今世、来生来世……”说到最后钟元白已经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玉株见他这幅模样,抬手替他擦了擦眼泪,柔声的唤到:“公子!”

“我没事!”钟元白摇了摇头,伸出大手捉住玉株的柔夷,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玉株说到:“玉株你愿意做我钟元白的娘子吗?”

这次玉株学聪明了,她可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发愣了,她连忙点头说到:“我愿意!玉株愿意!公子玉株愿意!”

“那等回到顺义我便立刻准备聘礼,再去请媒婆三媒六娉抬大轿取你过门。”钟元白郑重的说到。

玉株闻言却是摇着头说:“公子玉株不在乎这些,公子知道的,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每天喝稀粥玉株也是快活的。”

钟元白见她摇头,抬起双手捧着她的俏脸,看着她认真的说到:“可是我在乎!玉株在我心中那可是神仙般的人儿,我怎么可能让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就嫁给了我?”说罢钟元白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谁都不在说话,而此时马车外,又是那晚的明月,挂在同一颗树的枝头,这一切仿佛恒古久远一般,永远记录下某一天某一刻,一对男女在这荒凉无比的太原城下,彼此许给对方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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