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恒安排好城外的事情,便立刻回到城内下令封锁城门,然后又带着手下的士兵,把所有的守城器械,全都般上了城头。接着便在开始部署守城兵力,他在西城门只留下五千士卒和一万招募来的乡勇把守,东南城门各留一万,北城门处则留守三万。至于其他的人马留在城中,随时支援危机的城门。
等到江凌恒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时间已经是四月初六的下午。而努尔哈赤那边,正好也到达了马兰谷。
此时双方的人马谁都不知道彼此的计算,努尔哈赤不知道江凌恒已经堵住了马兰口的道路。江凌恒也不知道他的无心之举,无意中给努尔哈赤添了个大麻烦。
时间就这样在双方的暗地的较量中一分一秒的流失着。很快天边的夕阳,在燃尽自己最后一丝光芒之后落了下去。
今晚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天刚黑努尔哈赤便命令斥候先行探路,其余人马坠在斥候身后五里前行。
此时后金距离蓟州城不过五十多里地,所以努尔哈赤一点也不心急。带领着七万旗军和一万包衣啊哈,缓慢的穿行在马兰谷的山道里。
万人马行进了大概一个时辰,努尔哈赤便收到了斥候的汇报,告知他前方路段被大量山石和断木掩埋,人和马都无法再继续前行。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努尔哈赤决定亲自去无法同样路段探查一翻。
盏茶时间后当努尔哈赤来到被江凌恒炸毁的路段时,他愤怒的想要杀人!可愤怒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于是努尔哈赤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出来的,于是努尔哈赤便下令所有人员撤回马兰谷。
返回的路上,骑在马上的努尔哈赤,心里不停的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眼神的局面。
很快努尔哈赤就想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于是他命令手下前去传令给林丹汗,让他带领五万人马压着俘虏来的十二万汉人百姓强攻蓟州城,朵颜三卫的人马责驻守遵化城不参与攻城。
至于他自己,他决定先在这里按兵不动,派包衣啊哈乔装打扮以后混入各个城里打探明军动向,等待着皇太极从北古口入关拿下密云,双方人马会师密云,然后在兵围顺义,给明军来个围点打援。他相信顺义距离京城如此之近,总会有明军里的蠢材率兵前来救援的。以明军的战力只要出了城,和那待宰的羔羊也没多少区别。
想通了一切,努尔哈赤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返回马兰谷的路上还哼起了小曲。
而与此时紫金城的午门外,兵部尚书王在晋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在接到遵化被围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赶到了午门,本想要在天黑前进紫金城见皇上一面,但可惜他来的时候紫金城已经落了城门。于是为了能把军情今晚就呈给皇上,他又派人前去寻找内阁大学士黄立极。可他的手下去了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见到黄立极的人影。他真怕黄立极今晚跑去哪家青楼狎妓夜宿,如果今晚不能把军情呈上去,那明天他就可以致士回乡了。
正在王在晋焦头烂额的时候,黄立极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午门口。
看着远远而来的马车,王在晋一提袍裾也顾不得官仪了,小跑着就迎了上去。
马车缓缓停下,黄立极刚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王在晋便迫不及待上前两步开口说到:“我的大人啊!你可来了!快……快!快随我进宫面圣。”
黄立极下了马车,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然后才开口问到:“在晋何事如此急迫?竟然这个时候把本官找来?”
王在晋见他这副温吞模样,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一把将遵化传来的军情塞到他的手中说到:“大人自己看吧!”
黄立极见他这幅态度心头虽有不满,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拿起手中的东西靠近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看了一眼,只是当他清手中东西的一瞬间,手一抖差点让军报掉在了地上,他急切的问到:“何处出了事情?”
“蒙古察哈尔部联合朵颜三卫共六万人马,此刻已经将遵化包围了!”王在晋言简意赅的说到。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从哪里入的关?什么时候入的关?”黄立极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下官也不清楚!黄大人你就先别问了,军情十万火急!快些随我进宫面圣吧。”王在晋急切的催促到。
“对……对……进宫!我们进宫!”说着黄立极像是丢了魂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马车开始翻找起东西,找了半天摸了摸自己的袖袋,然后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在袖袋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一旁的王在晋看的有些不耐烦,再次催促到:“你快些!黄大人!”
“来了……来了!”说完黄立极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拉着王在晋边走边说到:“快走!”
很快两人来到午门旁的侧门,黄立极从袖口里掏出一块象牙制做的令牌,将令牌递给在此看守的禁军,那禁军结果令牌看了一眼,让后这才放两人入宫。
两人运气不错,刚一进宫便遇到天启皇帝身边随侍的小太监,两人把事情简单的给那太监将了一下,然后小太监让两人去御书房等候。
很快两人来到御书房,到了这里王在晋的心才算放了心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黄立极,心到:“这身官服总算是保住了,等过两日有时间得邀请黄大人来府上做客,这次多亏他来的及时。”
而一旁的黄立极却没发现旁边的王在晋正在看他,心里盘算着等下皇上问起军情自己该怎么应付。
很快天启皇帝便来到了御书房,他之所以这次能来的这么快,还得亏着那名随侍小太监拎得清,小太监虽然不懂兵事,王在晋两人更是所言不详,但小太监也知军情十万火急,所以他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些。天启皇帝一听小太监说蒙古大军和朵颜三卫乃是冲着京城来的,他那里还坐的住,丢下手里还未完成的木雕便立刻赶了过来。
天启皇帝刚一进御书房,屋里的王在晋和黄立极便看见了他,当下齐齐跪倒参拜:“微臣王在晋参加皇上!微臣黄立极参见皇上!”
天启皇帝此刻还处于恐惧当中,一心只想知道两部联军到底打到哪里了,哪有时间和他两寒暄,他不耐烦的说到:“都起来!都起来!先给朕说说遵化的情况。”
两人谢过皇帝这才站起身来,一旁的黄立极展开手中的军情念到:“臣遵化知府章敬泽奏报,天启七年四月初五辰时三刻,遵化城突遭强敌围攻,臣观其装束敌系蒙古察哈尔部与朵颜三卫部族联军,敌寇汹汹人马七万有余,遂臣恐误大事,特遣人百里加急送达天听!敌寇虽势大,臣请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弃全城百姓之死活与其不顾,臣必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半步!”
黄立极念完军情刚念完,一旁的天启皇帝被军情的内容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两下向后腿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皇上!皇上!”一旁的王在晋和黄立极两人见状吓的敢忙上前搀扶。
就听坐在椅子上的天启皇帝语无伦次的喃喃的说到:“快!广发天下诏书!快!诏书广发天下!让所有士卒进京勤王救驾!快!”
王在晋闻言缓缓收回手来向后退了半步,偏过头微不可察的瞥了黄立极一眼,黄立极是内阁首辅,勤王救驾这么大的事,只有黄立极有发言权。所以这事和他王在晋没什么关系,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旁黄立极一听天启皇帝这话,顿时满是皱纹的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在心里快速思索着对策!自己虽是内阁首辅,可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救驾兹事体大,万一自己同意了皇帝的提议,等天下的兵马号召齐了来到京城,而敌寇却撤回关外了,这不就成了烽火戏诸侯了吗?那自己可就要遗臭万年了!可若不号召天下兵马勤王,万一被敌寇打到了京城来,那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可此时已经方寸大乱的天启皇帝,却不给黄立极思考的时间,他见黄立极不按照自己说的去办理,不满的呵斥到:“黄大人何故还站在这里?莫不是黄大人把朕说的当成耳旁风不成?”
黄立极闻言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的哀声到:“微臣不敢!皇上微臣不敢!”说到这他忽然灵光一闪,一条妙计出现在了心头,他磕头说到:“微臣只是以为,号召天下乃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之举。所以……所以……”
天启皇帝本就被恐惧支配,一心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件事情,一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顿时就来了真火,说话也顾不得君王威仪,当下连粗口都爆了出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黄立极自知理亏,所以也不敢出言顶撞,要换做往日!他敢指着皇帝鼻子骂,骂他不顾皇家威仪竟学那市井泼皮!他唯唯诺诺的说到:“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京师周边的许多府城都有屯兵,敌寇不过六七万人马而已,所以不必大动干戈让天下兵马进京勤王。皇上您只需下旨让密云、昌平、顺义、通州、香河几个府城的守军联合出兵前去救援遵化即可。”说罢黄立极傲然的挺直了身体看着天启皇帝,心里想着,还是我黄立极老沉持重吧皇上!殊不知努尔哈赤要是在这里,一定会封个大大的官给黄立极当!黄立极这个计策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他正怕明军不出城呢!只要明军敢出城,那他就能围点打援,逐步消灭明军的力量。
天启皇帝闻言看向旁边的兵部尚书问到:“王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以为黄爱卿此法如何?”
王在晋一听天启皇帝问自己话,立刻恭敬的说到:“启禀皇上!臣以为黄大人此计甚秒,那密云、昌平、顺义这五个府城共计兵马十五万有余,乃是敌寇的两倍之数,想来救援遵化应该不成问题。”
天启皇帝一听两位肱骨大臣都如此的说了,当下立刻开口对身旁的随侍太监说到:“让司礼监拟旨,命密云、昌平、顺义、通州、香河、五城的兵马前去救援遵化,另外再派魏忠贤前去督战!若谁敢畏缩怯战,可让魏卿以私通敌寇之最处之!若有奋勇杀敌者,亦要重奖不吝!”说罢天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随侍太监赶紧去办。
小太监见状不敢怠慢小跑着出了御书房。
一旁的王在晋和黄立极见天启皇帝都已经下了旨意,立刻跪倒拜到:“皇上英明!”
天启皇帝这边下了旨,李一飞他们那边也已准备妥当。
此刻一群人正站在南城门外给李一飞、岳夕颜、蓝止玉三人送行。
“丛羽保重!”大哥李一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大哥保重!诸位保重!”李一飞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行完礼后他还不放心的看向旁边的沈慕远又嘱咐了一遍:“慕远兄!切忌不可出城迎敌!非是我汉家儿郎不如建奴,实在是建奴的战马要远胜我大明,另外宪之兄带来的那些佛郎机炮,和那些刚造出来的火神炮,抓紧时间让士卒们般到城墙上去。”
“丛羽你尽可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建奴踏入顺义城半步!”沈慕远保证到。
“那好!在下这便告辞了!”说着李一飞翻身上马,对着旁边的蓝止玉说到:“蓝统领下令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