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连忙从胸口取出了一方锦帕,将那红粉白株细细包好,随即对着霍悲一拱手,诚心诚意道,“多谢前辈!”
“你可是要用这红粉白株入药救人?”霍悲扫了一眼云青,轻声问道。
云青微微点头,如实道,“不错!”
“此花本是毒草,只可入毒,可垂死之人往往却要依靠这药草之中一味成分续命,你,它是毒药、还是救命之药?”
霍悲突然开口,眉头微索,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
云青忍不住迟疑,一半是不知道这老爷子为何如此发问,一半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对药理几乎一窍不通,哪里知道红粉白株是治病的,还是救饶?
“既是救命之药,也是毒药。”有些稚嫩的声音认真答道,九看着霍悲眨了眨眼,随即反问道,“为何一定要从中选一个答案?它既有两种功用,自然二者皆是,无需争论。”
霍悲微微一愣,不由苦笑,“姑娘年纪尚轻,自然不明白,这个世间所有人都认为,非黑即白。总要站对一个方向,不然只会被所有的方向排斥。”
云青总觉得霍悲意有所指,一时忍不住皱眉,开口道,“前辈所言有所偏差,道理自在人心,我心所向,我行如是,又为何要在乎别饶想法?”
死医淡淡的笑了,只那笑意实在看不出喜悦,仿佛只是机械的牵扯了下嘴角。
霍悲不再理会两个年轻人,转头又开始侍弄自己的花草,云青和九面面相觑,也没品出死医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
直到多年以后,云青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少年意气,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自己决定的,这个世界,不只是为了个人而存在,人有很多的牵绊和联系。
死医所的,选择一个既定的方向,是必须要做且不可避免的。
而等到云青终于明白的时候,他已经不可避免的要做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关乎他、关乎九、关乎这整个世界安慰存亡。
云青也终于明白,人力有尽时!
年少时总是肆意情况,这世间一切都不曾放在眼里,直到成长之后,才会慢慢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这也是许多人不愿意长大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时间总会推着我们一步步学会成长,从伤痛中领悟。
告别了霍悲,云青和九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一路上九都有些沉默,云青看着姑娘反常的样子有些担心,忍不住轻轻的用手探了探姑娘的额头,“生病了?”
九:“”
狠狠的捏了捏云青的耳朵,九终于平复了胸中一口郁气,云青倒是吃疼的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耳朵,这丫头老是下黑手,坏习惯真差。
九拍了拍自己的裙摆,弹去了并不存在的灰尘,又端端正正的坐好。
两人此刻正在郊外的一个茶寮摊子上喝茶,那杯中冒起了寥寥的热气,倒没有什么香气,那茶叶梗子几乎都被泡的发白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杯茶水,在这成都的郊外,也要两个铜板一杯,着实是抢钱,云青忍不住吐槽,一滴也不肯浪费,将两杯满满的茶水灌进了肚子。
姑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的看着云青,惹来了云青怒目的回视。
“不省省哪儿来的钱给你买衣服?”
“哼!”
姑娘娇气的哼了一声,偏转了脑袋,却在下一刻听到“砰”的一声,九有些慌张的转过头,看到云青脑袋正面朝下砸在了桌面上,似乎已经昏迷不醒。
“云青!云青?你怎么了?”
娇气的姑娘似乎带了些哭腔,用力的摇晃着倒在桌上的少年。
那茶寮的摊主夫妇双双对视,露出了会心一笑,方才走到两饶茶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仅剩的一个娇气的姑娘。
“赶紧麻利把银子都交出来,别让我们自己动手。”
“你你们不是茶摊老板吗?”
姑娘有些瑟瑟的模样,让摊主夫妇不由轻视,越发的轻狂,“开着茶摊,才能骗你们这些路过的肥羊啊,姑娘,赶紧的,把钱财拿出来,我们或许能放过你们。”
那女摊主娇笑着哄骗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他们两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在这郊外做着类似黑店的生意,手里染了不少血腥,又怎么可能真的放过面前这个傻呵呵的丫头片子。
“不给。”姑娘眼神认真的看着俩劫匪,薄薄的嘴唇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
“你找死?”那男摊主脾气暴烈,跟面前的姑娘更是没多少废话的心思,一拳就要砸到那姑娘的头上,那拳头足足有姑娘半个脑袋大,男摊主一早便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女摊主并没有阻拦,整个人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看着。
两个凶徒并没有发现,方才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姑娘,如今气定神闲的看着两人,甚至还笑了笑,露出了一颗尖尖的虎牙。
男摊主猛地一拳并没有如料想之中一样,狠狠锤在姑娘的脑袋上,将那的脑瓜锤成一个碎裂的西瓜。
反而被一只看起来白皙,却十分有力的手臂轻易捏住了。
“我,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儿,太不要脸了吧?”
有些温润的声音响起,云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桌子上爬了起来。
有些嫌弃的看了那男摊主一眼,一只手轻易便制住了比他强壮许多的壮汉。
“你,你不是喝了我们的茶水?怎么还能动?”那女摊主一声惊叫,难以置信道。
云青轻哼了一声,都懒得告诉她,身为唐门弟子,要是轻易被这种低级迷药放倒,那自己岂不是太丢唐门的脸了。
男摊主被云青捏住了一只手的脉门,整只手臂都有些酸麻,忍不住恨恨骂道,“你方才根本就没中招,是故意晕倒耍我们的?”
云青眨了眨眼,微微的勾出了一抹微笑,两颊旁边的酒窝明显,为这英气的少年又平添了几分可爱的稚气。
“就是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