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正呆呆的出着神,不经意间一个颠簸,少年狠狠往前一扑,撞在了马车的门上。
揉了揉生疼的鼻子,云青有些受赡爬了起来,安慰了马车外不停道歉的车夫,云青重新坐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却见地上有一张沾零点鲜血的书页。
云青一愣,方才想起之前在山洞之中,杨四交给了自己一张书页,便是地上这张。
事情发展的匆忙,云青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书册里到底记录些什么,如今倒是正巧,在一个颠簸之下,从自己的怀中散落了下来。
云青有些好奇的将那页纸捡了起来,却见只是一副配方,当归、川楝子、王不留行
细看下来才发现是一壶醉的原料以及酿造方法。
云青忍不住叹了口气,杨四果真是十分的热爱这门家传绝学,连临终之际,也想将这酿造方法传下来。
可惜自己对杯中之物甚是无感,倒不如将这酒的方子交给卜羽师兄,师兄嗜酒,定能将这一壶醉发扬光大,也不枉杨四一番苦心。
感叹了一会儿,云青便将那藏着一壶醉的秘方收好,打算等到苏州见到卜羽师兄再做打算。
一路风尘仆仆,很快便来到了苏州。
苏州城依旧繁华,四处流动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云亲看着这无比繁华的地界,忍不住心有戚戚焉。
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从前借宿的那家客栈,也就是卜羽师兄朋友的客栈。
来也巧,风尘仆仆赶到客栈的云青,刚走到了大门口,便撞上了坐在客栈大门口,拎着一个酒壶正猛地灌了一大口的卜羽。
云青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有些开心的狂奔过去。
卜羽看到云青的时候愣了一秒,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喜悦,反而脸色严肃的看着云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青被卜羽瞪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兄,你吃错药了?这么盯着我干嘛”
若是从前云青这样皮着讨打,卜羽肯定会满足他这奇特的愿望。
不过此时此刻,卜羽只是沉默着看向少年,眸色深深。
云青被他盯的发毛,在卜羽重新灌了一口酒之后。
那身材高大的青年终于沉声道,“江湖传言,唐枫他杀了外一位堂主,被外圣主抓住,想让其血债血偿,唐门姥姥闻言亲自求上了外,以命相赔,唐门乱了。”
云青一怔,没想到一见面便从卜羽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前些日子少年确实考虑过,唐枫会不会是被外抓住了,可自家师兄武功高强,身边还有个深不可测的移花宫弟子。
两人一起被外擒住的几率也太了吧?
可如今消息确确实实的摆在面前,纵然云青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
唐门姥姥自幼将师兄抚养常人,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自然无法眼睁睁看着师兄死去,只怪自己这些日子几乎与世隔绝,根本不曾听闻这些消息。
如今姥姥一死,唐门的主心骨都没了,自然陷入了内乱。
云青皱紧了眉,有些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卜羽自然也知道云青的茫然无措,可他却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两个人相顾无言,对坐在一方榆木桌上良久。
卜羽悠悠的喝了足足三四壶酒之后终于悠悠的开口,“我要去外。”
云青一愣,随即想也不想便开口反驳道,“不行,唐枫师兄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他与你齐名,连他都无法在外脱身,你若前去,岂非狼入虎口?”
“不得不去。”
卜羽吐出了这四个字,随即又发起了呆。
云青无法,他大抵知道这位师兄的想法,多半又是为了他那可怜的情儿,外的圣女曲墨。
虽然师兄从来没有起过,但云青很清楚师兄对于这位圣女的情谊。
在千酒死的时候,明知道是曲墨下的杀手,师兄也就此放过了她。
若不是情深似海,师兄是不会违背自己原则的,要知道纵然表面再过来不羁,卜羽终究出自武当,生一颗侠义心肠是不会变的!
可卜羽却为了曲墨抛弃了他自己一贯的原则。
看到自家师兄沉默不语,云青无法,努力规劝道,“师兄,你纵奇才,也不想英年早逝吧,活着才有希望,干嘛好端端去送死啊?”
卜羽轻飘飘的抬眼看了一眼云青,慢悠悠的开口,“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若我大获全胜归来,你就能多一个嫂子了。”
果然……
云青心里暗戳戳的吐槽,卜羽的心思他简直一猜就郑
“唐枫师兄被外圣主困住,姑娘也被外联合土匪掳走,倘若你再自投罗网,我该怎么办?”
云青有些挫败,抬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将原本就不整齐的发髻又打的散乱了些。
卜羽看着少年几乎抓狂的模样,却突然笑了笑,坐到了少年的旁边,伸手将云青杂乱的头发撸的顺了顺。
“子,我此去不知有没有命回来,不过若我成功了,那么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你便不用再有什么负担,能跟你青梅竹马过上安稳的日子。”
“我卜羽从不怕死,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总有人要为之努力。”
云青不懂卜羽的意思,只是听着面前的青年依然固执的念头,忍不住赌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去。”
卜羽笑了笑,看着云青宛如看着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只摸了摸少年的头,在云青红了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挣开时。
卜羽看着自己的酒壶中,嘴里喃喃道,“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云青到最后也没劝得了卜羽,青年心意已决,这一场外之行是终究避无可避。
“我苦练多年倒真想看看,那外的圣主到底是什么角色,十多年前我输过一次,不知这次,会不会三招落败呢。”
卜羽仰头灌了一口壶中刚打满的酒,那酒冲的很,一闻便知道是塞外的烧刀子,也不知这江南镇哪里来的关外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