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的时候,林深又才问:“怎么会突然被开除?”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开除个人像话吗?她自己又去顶罪。”
“蒋贤宇呢?”
“你觉得还能联系得上吗?估计被关起来了。”
林深一直皱着眉头,她怎么把手机关机了,被开除了,这件事对她来说,的确可能打击比较大。
牧晨风看他那么紧张,安慰道:“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事,。”
林深摇摇头。
“对于她来说,被开除不是一件小事,很多东西压着她,说不定她就会崩溃。”
“应该不能吧,可能她爱学习,被开除了会很伤心,但是不会那么极端的。”
说到极端,林深突然想到了俩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台上,她要自杀,林深心里一下子咯噔一下。
“师傅麻烦快点。”
说完还拿过牧晨风的手机开始给龙言苍发消息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
牧晨风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深这么紧张,林深是什么人,上帝的宠儿,永远淡定,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句“关我屁事。”
不太爱说话,能摇头点头解决的事就不开口。
牧晨风一直觉得他不谈恋爱就是因为其实他骨子里很傲,所以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冷漠。
青春期的孩子们,还并没有想那么多,像林深这样人狠话不多的帅比,往往都是被追捧的,追他的人倒是多,但是没一个追到的。
因为他的颜值和家庭背景决定了他想要什么样的女生都会有的。
他大概只会选择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又或者他会变成一个不把爱情放在眼里的潇洒状态,就像是蒋贤宇为了景子栗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林深还说他矫情。
遇到龙言苍之前他是第二种状态,遇到龙言苍之后他就变成了第一种状态。
牧晨风刚开始的时候一直不太懂林深这么喜欢龙言苍的点在哪里,处心积虑的接近她。
她虽然漂亮学习好,但这也意味着她在某方面来说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但是一般来说,让人难忘的女孩,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就像景子栗一样。
他最终也只能觉得林深选来选去在一个恰巧的时间选了一个长得漂亮乖巧的爱上了,爱情本就捉摸不定。
可是龙言苍去背下那件事的时候,他好像有点懂了,这女的真的不太一般,或许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毕竟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龙言苍。
“没想到她还挺有胆,说扛就扛了,女侠啊。”
林深的表情很复杂,于是牧晨风转头安慰道:
“别担心了,虽然被开除对于一个学霸来说可能打击很大,但是...”
“我已经和家里说好了,她的事我们家会给她解决的。”
“那不就对了,你家那么牛逼,你到时候就和龙言苍一说,她就安心了。”
林深还是很紧张的表情。
“我怕她...等不到我去找她。”
他居然说怕,他从来没说过怕,牧晨风拍拍他的肩膀。
“不会的,她没那么脆弱,她要是有那么脆弱,还能去扛事儿?”
车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刚走进去,就看到有栋楼前围了一伙人。
还有警/察,拉着警戒线。
林深突然感觉走不动了,牧晨风也吓了一跳,他连忙拉住一个人问:“哎你好,请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跳楼了。”
“跳楼?”
那个人看了看他们,然后说:“是个小姑娘,和你们差不多大,当场就死了。”
牧晨风一下子愣住了,他转头看向林深,林深一直盯着那人群,一动不动。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几个医生跑过来,过了一会,一个担架抬出来,担架上盖着白布,都被血染透了,一只手露在外面,占满了鲜血,是女孩子的手。
林深的眼睛跟着那个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
他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的声音,她的脸,都化作了默片里无声的画面。
天是昏暗的,明明刚刚还有亮光,可现在已经一片黑暗了。
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林深站在那里,救护车都走了,他一句话没有说,动都没动一下。
牧晨风也是蒙了,他没想到还真给林深说中了。
“深哥...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万一不是呢?”
“牧晨风。”
“啊?”
“我害死了她。”
牧晨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要是没有遇到我,她会过自己的人生,好好学习,然后高考,考个好大学,而不是现在...”
牧晨风觉得林深好像有点崩溃的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赶紧一把扶住他。
“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没来得及跟她道歉,告诉她没事的,一切都没事的...”
林深在微微的颤抖,以前打架的时候,十几个人围着他们,林深别说抖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牧晨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的呀,万一不是呢...”
林深听不进去他的话了,牧晨风拉着林深在花坛边坐下,然后打开手机叫了一辆车。林深抱着头不说话,牧晨风又站起来问旁边的警/察。
“您好,请问死者叫什么啊?”
警/察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牧晨风又问:“哪她去的是哪个医院啊?”
警/察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问:“你是什么人?”
“我有可能是她同学。”
“同学?”那警/察拿出手机,“你能联系到她的家长吗?她家里没人,或者她的老师之类的。”
“家长我也不知道啊,老师我倒是能联系一下,但是能不能说一下她在哪个医院,我们想去看看她。”
警/察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深,然后说:“在市医院,老师手机号给我。”
牧晨风翻了一下通讯录,发现自己也没存金有全电话号。
“那个...我没有老师手机号。”
“那旁边那个同学呢?他有吗?”
“他没带手机。”
警/察好像很无语的样子,有个女警察/过来说:“刚刚那个目击证人醒了,但是她精神有点不稳定,好像吓着了。”
“我去看看。”警/察正要走,又回头和牧晨风说,“你和你同学也来吧,我们去录个口供。”
这就让牧晨风犯难了,林深都那样了,还要去录口供,那警/察直接走过去和林深说。
“你好同学,我们现在联系不到死者家属,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吗。”
牧晨风赶紧说:“那个...警/察同志啊...”
警/察看了他一眼,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这个年纪叫人家警/察同志好像有点奇怪,于是又说:“警/察...叔叔啊,他现在...”
“走吧。”林深站起来。
牧晨风一愣,警/察已经带着他走了,牧晨风赶紧跟上。
三人去到社区的休息室,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牧晨风和林深都愣住了。
有个女警/察坐在那,桌子对面坐了一个女生,她的头低垂着,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头发别在耳后,还穿着南四中的校服。
那个女警/察刚站起来,林深一把扒开面前的人冲过去抱住了她。
当你不知道一个人对你有多重要,或许让她永远离开再出现,你就明白了。
也许就是这个时候起,林深才明白,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失去她。
男警/察咳嗽一声,林深这才松开她,她的眼神呆呆的,没有光。
“先回警局吧。”
一行人坐上警车,林深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一直拉着她的手。
到了警局,无论警/察问她什么,她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深看不下去了,跟那个女警/察说:“能等会儿再问她吗?她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她也可怜,女警/察把她带到休息室去,林深又问那个男警/察:“她只是目击证人,证词什么时候录都可以,能不能让她先回去休息?”
那个警/察倒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我们现在怀疑她和死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他调出一张照片给林深看,“你们认识她吗?”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林深摇摇头,牧晨风也过来看了,也摇摇头。林深又问:“为什么说她和死者有关系?”
“我们调取现场监控看到,她的行为很奇怪,她走进小区径直就去了那栋楼,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花坛里的死者,一般人看到那种样子的尸体,都会很害怕,何况她还是个小女生,可是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害怕,还盯着那个尸体看了很久,然后就跑出去了,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她被吓傻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跑了,但是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又盯着那个尸体看。”
牧晨风和林深听的都是一愣。
“这种行为,要么就是她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她和死者之间有种特殊联系,你们是她的朋友,有了解她的情况吗?她和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林深的表情变了一下,“她以前住在那栋楼,所以她才会径直往过去走,她的妈妈也是跳楼自杀的,所以...她看到死者才会有那种反常的行为。”
那警/察好像明白了,他点点头。
“留个电话号吧,有事的话再联系。”
林深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牧晨风也留了电话号。林深这才带着龙言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