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爷早早入了宫,措儿正悠闲地逛着花园。
宗斯实在不甘心,他倒是想看看,昨天晚上他看到的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王府真是大啊,措儿不禁感慨。
当时在苏宅里,就很是大开眼界,中洲富贵人家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而齐王府,不仅气派,还更加细致琢磨,亭台楼阁就不说了,光是那些雕梁画壁,就已经是令人赞叹不已了。
措儿想起昨夜,与珩煊的那般欢畅缠绵,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容。
自从封了齐王妃,连一直伺候她的小莲,身份也向上抬了抬。
以前一口一个丫头,小莲的,现在无论老少,都要在后面加一个姑娘。
小莲也挺直了身板儿。
齐王妃游园,园子里的人见了都要下跪行礼,最开始措儿还不太习惯,但无论她内心是怎样想的,身份这个东西始终是撇不开的。
宗斯已经在后面跟了一路,他始终小心谨慎着,毕竟他不确定,人身和法术并存的状态下,能维持多久。
看样子,齐王妃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昨天晚上他分明见到,她把一条虫子放进了嘴里!
她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
看来宗斯需要长期潜伏在措儿的身边才行。
不知道晓淼有没有什么办法,若是能长期驻扎在王府,也好随时观察。
……
广明宫。
皇上秘密召见宰相王文诸。
如今国师不在宫中,皇帝最信任的人当属宰相。
“文储啊,你可曾听说,阿胡色在遥江边上被人杀了。”
王文储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回皇上,臣听说了。有人刺杀朝廷命官,而且手法狠厉,目标准确,还让人查不到踪迹,可阿胡色定居在中洲,又不曾与人结仇……。”
皇帝一脸忧愁,他最近经常感到,事事都力不从心。
而朝廷上的事情又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他已经不再精力充沛,只想跟他的爱妃们听听曲儿,看看舞,再睡睡觉……
可两个儿子又明争暗斗,尤其是太子,丝毫不让他省心……
想到这里,皇帝闭上眼,叹了口气。
“可朕不得不查,出了这么大的事。”
王文储早已看出皇上的心思。
“皇上,恕臣莽撞,若这事真与太子或齐王有关,倒也好说。”
“嗯?文储有何高见呐。”皇帝睁开眼。
“依臣愚见,太子和齐王这般不和睦,说到底还是太子忌惮齐王。”
“嗯……”
“那皇上为何不再立一王?”
“这……”皇帝若有所思。
这的确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可除了太子和齐王,余下的皇子们……
老大是个草包,老三都快成乐师了,其余的都还没成年……
皇帝冥思苦想。
“皇上,若是实在没有人选,培养一个也好过二虎相斗啊。”
“培养……倒是也可。”
“皇上,那日随齐王来朝的九皇子,倒是也引人注目,举手投足间,甚至有些齐王的风貌。”
“小九是不错,只是还没有成年,身世差了些,更没有什么大功……”
“可眼下不就是一件吗。”王文储小心引导,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
齐王府。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王珩炼,勤勉笃学,颖才具备,朕寄予厚望,封南郡王,领兵前往南郡,驻守三年,协金甲将军珂庆治理南郡,保南郡安泰稳定。钦此。”
果然……
皇帝的确听了王文储的建议。
看来的确没有白去宰相府,他将亲娘唯一留下的血玉送给了宰相。
那还是娘生了他之后,皇上赏的。可惜她还没看到一眼就走了。
九王仔细抚摸着圣旨。
虽是宰相的举手之劳,可若他…日后飞黄腾达,也不会忘了今日之恩。
小九知道,齐王虽可以一直护他衣食无忧,却无法帮助他实现自己真正想要的。
刚才领旨的时候,齐王看向九王的眼神里有些惊诧,可更多的是——怀疑。
在场的人,唯一流露真心的,只有齐王妃。
措儿还是把他当成弟弟一样,亲切地拉着九王的手,依然喊他小九。
“小九,你要去南疆了吗?虽然是郡王,可是你现在不也是九王吗?南疆…不,南郡那么远,又潮又,还有蟑螂,你不怕…”
完全是姐姐担心的样子。
他也想留下来,可是每次一见到她和珩煊……
“我还可以叫你措儿姐姐吗?”小九满眼都是依恋。
“当然,小九,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去求你哥哥啊,如果你不好意思,我跟他说,他能……”
“措儿姐姐,”他直接打断了她,“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我是必须要去的。南郡虽远,可也就是三年,到时候我就成年了。”
“等我回来。”
小九一脸的笃定,齐王妃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和齐王虽同父异母,可到底也是亲兄弟,小九真的越来越像他哥哥了。
说不上来,眼前的小九,和最开始见到的,的确不一样了,或许经历了一些事,该成长了。
措儿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阻,却想为他再做点什么。
没有各种原因,只是小九这个孩子,实在是懂事得令人心疼。
或许女人天生就有慈母心,她回到房里便操起针线,争取赶在小九出发之前,为她缝制一顶雨帽。
请教小莲,又请教了珩煊的乳母,终于坐在房里,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
珩煊应太子邀约,看了一下午的马球,真是心神俱疲。
太子真是太能唠叨了。
而且心眼又小。
自从他知道小九做了南郡王,一晚上辗转反侧。
说是讨论马球,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总是在好心“提醒”齐王小心身边的人,还让齐王去摸九王的底细。‘
齐王真是不胜其扰,最后还是他一句,“太子殿下,要是没有别的事,臣弟先告退了。”
这才罢休。
回到王府,推开房门。
正看见齐王妃专心致志地缝缝补补……
珩煊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确定他有没有看错。
真是天下的怪事都喜欢聚在一起。
先是皇帝,封了他从不关心的皇子当郡王。而后是太子,破天荒地请他看马球。
最后是齐王妃,从不沾女红,却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穿针引线?
连珩煊走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
“措儿,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