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事,说到底还是仗着昭妃才对她如此不客气。
措儿在王府里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忍气吞声。
这些珩煊都看在眼里,如果措儿真的能练就一番心胸,他也能更放心一些,毕竟齐王妃不能总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今天要学的是行走。
措儿听后长叹一口气,昨天站就站了半晌,今天连走路都要学习?
无论什么事情,到了这里都变得复杂!
要不是为了珩煊,以她的性情,早就翻墙跑了…
珍宝和珍馐一大早就来了,一人拎了一兜子东西,悄悄放在齐王妃身后。
珍宝趴在措儿的耳边悄悄说,“王妃娘娘,我们给您带了好多好东西,一会儿结束了给您看看!”
珍宝可是狗腿得很。
今天的太阳有些大,珍馐瞄了王妃一眼,见她时不时用手背遮挡阳光。
珍馐默默从兜里掏出一把纸伞,撑在齐王妃的头顶。
“王妃娘娘,着伞骨上涂了些薄荷,天气热了,我想着您学习起来也能轻松一些。”
笑意嫣然。
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好意。
齐王妃有些惊讶,“谢谢你啊,这么细心,你是珍馐吧?”
“这都是奴婢珍馐该做的。
措儿仔细观察,若论外貌,珍馐是比不上姐姐的,姐姐珍宝天生一双媚眼,鹅蛋脸型,略施粉黛也美如天仙。
珍馐明显弱了一些,倒不是不美,只是比较平常,同样一双媚眼,却被薄薄的嘴唇夺了风采,微凹的太阳穴,平添了些刻薄。
本来也是个美人,比较下来,就不那么出彩了。
好在妹妹珍馐是个心有城府的,美貌不够,脑子来凑。
…
宗斯早就按捺不住,出来看热闹了。
如今他看不见珩煊的命运线,这里的生活似乎多了一些神秘。
这里出现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偶然,但只有他明白,现在事情的发展早就偏离了预想。
…
李掌事来了。
一副严肃的面孔,好像板着脸才能彰显她的价值一样。
这个时间,王爷同太子上朝去了,恐怕一时三刻还回不来。
若不是仗着昭妃,这个李掌事怎会如此傲慢?
齐王妃瞪着眼睛,好啊,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
“今天是教走路是吧?明天是不是还要学吃饭啊?”
“是的。”
真是无语。
到头来,就是把一切行住坐卧重新来一遍是吧?
齐王妃心想,难道她一直一来都不会走路,不会吃饭?
真是好笑。
措儿不自觉得露出轻蔑的笑。
“王妃,希望您能认真一些,这也是昭妃娘娘对意思。”
李掌事看她不服气的样子,站到她面前重新说了一次。
“好,你教吧,我听着呢。”
“请王妃不要打伞,我们要开始了。”李掌事底气足得很。
“王妃若是晒伤了肌肤,王爷回来质问,是你担得起还是我担的起?”珍馐举着伞,不卑不亢。
李掌事回头看看她,并没有言语,权当默认了。
…
宗斯将晓淼也拉过来了,两个人坐在假山后面的凹凸里——嗑着瓜子。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晓淼抓了一把瓜子,看着宗斯。
“那你把手里的瓜子放下。”宗斯抬手便要去抢。
“哎哎哎不,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来看王妃有没有受欺负,我是来帮她的!”晓淼极力辩解。
“你能帮她什么?”
“我。。。”
宗斯又抓了一把瓜子。
“我才是来帮她的。”
晓淼看着宗斯的侧脸,虽然神仙的人物,但为什么觉得很熟悉呢?
。。。
齐王妃此时十分感激地看着珍馐,他觉得珩煊就是想多了,看如今两个人,尤其是珍馐,肯如此为她说话,疑心都去了大半。
毕竟在王府里没有朋友,若是这两个人没有二心的话,倒是可以考虑的。
珍馐为王妃举着伞,但眼睛时不时向四周看,好像生怕有人看不到似的。
宗斯吐了一口瓜子皮,“晓淼,你看那个女的,王妃身边举着伞的那个,”他凑近仔细观察,“她在看什么?”
“你说的是珍馐吧?”晓淼也将脑袋凑过去,“我听我们斯事说的,这两姐妹是太子送给齐王的,举着伞的那位是妹妹。”
“太子?”宗斯皱了下眉头。
“嗯,太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晓淼对妹妹珍馐印象还不错,她又接着说,“上次,我去她们屋里送胭脂的时候,妹妹还反过来送我两盒呢!”
晓淼又指着姐姐珍宝说,“但是她姐姐就不行,从脸上都能看出好大不情愿呢!”
“送给你两盒?”宗斯有些惊讶,“在哪里我看看。”
“那是她们自己调配的,不得不说啊,东宫出来的果然不一般,那两盒胭脂十分细腻,香味很特殊,一用便知是好东西,比我用过的所有胭脂,都好上百倍!”
晓淼的直觉很准,但是对这些瓶瓶罐罐天生没有抵抗力,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难免会忽略事实的真相。
...
昭妃宫中。
“娘娘,今日齐王妃学的是走路。”
“学的怎样?”昭妃今日淡妆素衣,没有了华服的衬托,稍显老态。
但昭妃好歹在宫中养尊处优了二十多年,肌肤胜雪,齐王的眉目正是随了母亲,秀雅淡漠,美如仙子。
能想象出昭妃年轻时的容貌,该是令宫中多少女子羡慕。
“回禀娘娘,王妃学得十分认真,您看...”
禀报之人是宫中画师黄伊,他仅凭人口述便能作画,将描述之物绘于纸上。
在宫中生活得久了,都知道他。
昭妃看着几张画,眉头逐渐拧到了一处。
“这两个人怎么这样眼熟?”
昭妃指着画中为齐王妃打伞的女子,还有后面一直站着的,姿容艳丽的女子。
“回禀娘娘,那是前年太子送给齐王的两位美姬。”黄伊立刻答道。
昭妃想起来了,怪不得珩煊从不提及,看来是给齐王妃当丫鬟用了。
“这两个人,是齐王妃主动要过来的?”
“回禀娘娘,这二人与王妃近来交往密切,还曾斥责李掌事,不允许王妃娘娘打伞一事。”黄伊一五一十地叙述。
“好了,你退下吧。”
昭妃有些头痛,她缓缓躺下来,近日思绪过重睡眠不佳,脸上又添一道皱纹。
她反复看着几张画,猜想这两个人会不会与齐王妃有秘密联系。
谁都不能伤害她儿子。
“随便找个理由,让齐王妃进宫。”昭妃放下手中的画,吩咐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