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并不像是重要的事,你平时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电话那头女声依旧平静,能隐隐听到沙发发出的噗噗声。
“但是我们在城里被人盯上了,伊拉诺尔的规矩...”瑟曦踌躇。
“这条规矩是相互的,它不是纸面文书,你要明白后果。跟着我那未婚夫就好,告诉他我暂时一段时间不会回去了。”西妮莎语速放缓,话说完她也没挂掉听筒,中间出现了一段空白期。
瑟曦也没说话,需要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代完了,接下来就是等主子挂掉电话又或者继续再说下去。
“我想以我的名义举行一场晚宴。”西妮莎说。
“可您刚才不是还说脱不开身的吗?”瑟曦反问。
“是的瑟曦,不是现在,但用不了多久了。”西妮莎放下了听筒“克拉维尔家不容置疑,去把那个人揪出来。”
“明白了。”瑟曦回应,伴随着听筒内的滴答声,她轻轻敲击桌面,低矮的暗室被青蓝色的光芒照亮,那是一颗透明的宝石,安塞尔看到一定会震惊万分,克拉维尔家的地下居然会藏着一间武器库。
一排排的陈列柜里瑟曦拿出了一只偌大的箱子,上面的三把锁被她一一打开,墨绿色的光沿着箱缝边缘照在了她的身上。
绿色的小人就安静的躺在红绸带上了,他们被雕琢成士兵的模样,像是摆件也像是棋子,箱盖被打开后,它们就像是活了过来。
收拾好一切,瑟曦拿着小人回到了楼上,窗户半开着。那只眼睛依稀可见,只是没了路上时的那种凝实,快要消散了。
小人身上的是浓郁的化不开的色彩,透明的身体中有油彩在流淌,瑟曦将它举上天空,墨色的眼眸对向了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二者间产生了细若游丝般的联系。
裂纹密布,瑟曦松开了手。小人碎裂翻腾起浓郁的绿雾,被吹拂进来的暖风一扫而光。
神代的遗留下来的物件,每个都是稀罕货,用一件少一件,这样的小人便是其中之一,它在家族里传了五代人,罗纳德大公只有西妮莎这一个独苗,最后也就毫无悬念的落在了她的手上。
小人身体里是最纯粹的生命能量,它们与环境中的元素结合便会化作自然精灵,性情温和,存在意识却没有实体,即使被杀害了也不会真正死亡,它们最本质的作用就是为主人替死,侦查只是存在于它们身上的一种特性,一种微不足道的特性。
瑟曦长叹一声,放在城外她本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也不知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这件事本该交给家族的调查团,只是伊拉诺尔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更不允许携带武器,很早之前克拉维尔家在动土的时候,首先建筑的便是那件间暗室,一切的所有都是耗费了大量资源才运送来的。
但愿安塞尔对得起家族的期望。
迈着步子瑟曦踏上通往二层的楼梯,迎面便是主卧,她舒缓开那紧锁的眉头,谦卑的笑意出现在了脸上,轻缓地敲起门。
她在门前站了好久,脑中思绪万千,心想着安塞尔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敲门又或者是睡过去了,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房门明显是被锁住的。
瑟曦掏出了钥匙推门而入,时间仿佛是凝固的,偌大的房间里,空气中飘散着稀薄的花香。
“西妮莎殿下...”瑟曦喃喃自语。
两扇落地窗外是宽广的阳台,午时太阳高悬头顶,它洒落下的金芒穿过的窗户落在了屋里,梅红色的罩单平平整整铺在床上,地上是铺满了整座房间的羊绒地毯,书桌在床尾的正对面,那上面唯一摆放着的是西妮莎与其父母的合影。
关上了门,为了不打破这美好的宁静,瑟曦的动作很轻,同时她还看到了从另一侧房间走进来的安塞尔与卡莉娜。
“殿下为什么要住侧室?”瑟曦缓步走来。
“那样可能不太好,毕竟我和西妮莎没有真正见过,那一纸婚约是大人给我们的约束。”
“殿下的意思是有悔婚的打算喽?”瑟曦刚提起来的好情绪,就被安塞尔一盆凉水给浇灭了,她的语气也是冷了下来。
“不不不!”安塞尔急忙摆起了手“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大的宅邸,四层的别墅每一处都是井井有条,就连一些细枝末节也没放过,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家仆,瑟曦我想你是最了解西妮莎的人之一了,你觉得他会认同这样的我吗?”
她本就是更倾向着西妮莎的,再加上先前的事就更加愤懑,一切的付出都远远比不上现在的失望,听到安塞尔的话,瑟曦明显愣住了,冷峻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犯这样的错误了,她很理智,在往常的时候,做事风格也是有条不紊。如果不是安塞尔的出现,她根本不会发现,那些她曾经拥有,用来自傲的本钱,是如此的脆弱且不堪一击。
主人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而她只是个女侍,现在她已经是安塞尔的人了,这是西妮莎亲口说的,如今她越界了,更是对主人冷眼相待。
“瑟曦,我们该吃午饭吧。”安塞尔说。
“殿下,我这就去准备!”瑟曦抬头看了一眼安塞尔,急忙的跑向了厨房。
宅邸有自己的厨师,她在临行前就已经通知了准备今天的午饭,瑟曦望着那些盘中的餐点,厨师们来回走动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就这么靠在门沿上静静地看着。
“殿下…瑟曦并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身旁的女侍犹豫不决,还未真正了解这位新主子,生怕他会发脾气。
“啊,我知道,瑟曦对西妮莎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之前在家里我也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侍,那家伙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和人大吵大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我们需要时间来习惯彼此。”
“卡莉娜你的年纪要比瑟曦大?”走到楼下安塞尔忽然问道。
“嗯,一年前小姐刚入学不久,就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佣人,我是唯一她唯一留下来的。瑟曦在克拉维尔家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了,我比她大两岁。”卡莉娜说。
卡琳娜带路,二人来到了餐厅,那是一张足有三米长的桌子。洁白的台布上面摆放着两处玫瑰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