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的话音落下,他这才总算是真的去隔壁打球了。
刘乐也不喝了,拿着酒杯站起来略有无奈地跟上了吴青的脚步。
来到台球厅,一张张台球桌规整地摆在无影灯下。此时这里人还比较少,吴青已经开了球,然后没有进。
刘乐把酒杯放到一旁的圆桌上,取一球杆,玩了起来。
“如果刚才的交流不带任何杂质,我其实还是很乐意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一杆球进,刘乐对一旁的吴青说道。
“其实……”吴青看着正要再拉一杆的刘乐,“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母球打偏,刘乐下场。
吴青大笑,换下刘乐的同时不忘拍一拍他的肩:“在自己表演的时候也想想别人是不是真的在说实话。”
“满世界都是杂质,我们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吴青进球,擦杆再来。
“接下来怎么办?”刘乐问道。
“等呗。”吴青开始拉杆,等母球出去这才继续开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难道要打一晚上桌球?”刘乐问道。
连杆成功,吴青一边架杆一边回道:“不然你还能想到其他既不互相惊扰又可以近距离应变的方法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像是在过平淡的日常,风平浪静引人乏困。
也不知道最先有大动作的会是哪一方人,对一切不甚了解的刘乐总有一种不得不坐以待毙的感觉。
但现在的社会生活是娱乐至上,或许先试着融入进来也有助于以后做出本质上的改变。
几年前,村庄的所有监控设备都在请路人的一道指令下被拆除。虽然对减缓人口减少并没有什么效果,可是人们也懒得再花费时间与精力去复原。原本这对不用电的刘乐没有什么影响,可渐渐的他也是感觉到了不便。
就拿了解一个人来说,以前通过一个屏幕和一副耳机便可以做到,但现在却是要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旁。
或许远古人重别离的情绪就是这么来的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台球一直打到了半夜,生活作息已经彻底颠倒的吴青提出了去吃午饭。
“午饭?”刘乐笑问。
“午夜的饭嘛。”吴青把球杆放回原位,“简称午饭。”
刘乐拿起酒杯跟着吴青返回酒吧,因为地下入口只有一个,所以要想出去总得从酒吧路过。
吴青把酒杯从刘乐手里要过来,径直走向吧台,对着仍在忙碌的陈萍问道:“要加餐吗?我们可以免费帮你带点。”
陈萍苦笑着,身体还往后靠了靠:“不用了,我有工餐。”
吴青抬抬眉也不尴尬,把酒杯放到桌上,转口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免费请我们两罐啤酒?也不贵,是不是?”
陈萍算是彻底被吴青表现出来的这种气质打败了,她从桌下把酒取出来放到桌上,没了那种稍带厌恶的表情:“给给给,祝你俩用餐愉快。”
“谢了。”吴青拿上酒就走了。
刘乐守在门口,愣呵呵地接过吴青递来的啤酒,问道:“你买的?”
吴青朝外走去,答道:“她送的。”
刘乐无奈回头和同时看来的陈萍打了个对眼,他笑着点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吴青把发生的事给刘乐大概讲了讲,刘乐也是无奈,他从来就没搞懂过吴青的路数。
“没想到她还真把酒给你了,难道说你俩的关系这就更进一步了?”
“当然不是。”吴青紧了紧衣服,“她要是让我们带饭那才是关系更进一步,给我们酒只能说明相对于让一个人喋喋不休,她更乐意拿两罐啤酒来换个安静。”
风声呼啸,不是跳舞的地方还真见不到一个人影。
“回家吃个饭再来?”刘乐问道。
“适可而止吧,免得让人起疑心。”
午饭和晚饭走着同样的流程,吴青吃的津津有味,可刘乐实在是有些无福消受。困意袭来,毕竟刚刚把作息颠倒过来,他竟然在靠上沙发歇懒的时候睡了过去。
吴青自己吃完把一切都收拾好便把应该还没吃饱的刘乐叫醒了。
“别睡了,出去走走,等天亮了再睡。”
刘乐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发现嘴里没有食物,握了握手发现手里没有筷子。他看向吴青有些发懵,看来在两天内就把黑白颠倒过来的确有些困难。
夜风没有停的意思,二人各添了一件衣服走在路上,没有从哪来到哪去的疑问,只是走着,同时看看沿途的风景。
“你一直定居在这个地方吗?”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一方试图开口说几句话,现在的刘乐便很好地扮演了这个角色。
吴青浅笑:“当然不是了,那是我在找到商店老板周勤之后才找的住处,本来以为又要搬家,好在这次任务接了一个近的。”
虽说夜风无法吹灭人们的热情,但是在街边狂欢的身影的确稀疏了一些。前方不远处是那个吴青得到陈令情报的舞堆,透过缝隙还能隐约瞅见人群中央那个提供情报的人。
吴青瞅着他们,突然对刘乐问道:“自从我们这里改称村庄之后,人员减少的情况就明显有了好转。重新回到社会的你会不会对现状反而有些不适应?”
刘乐思考片刻,笑道:“相较于不适应来说,欣慰好像是一个更加贴切的词。”
二人对视,刚想在音乐的掩饰下大笑,却被一声震天的枪响突然打断。人声头一次盖过了音乐,刺耳的尖叫声说明人们对死亡依旧保留着他们最原始的恐惧。
刘乐与吴青在躲藏的同时不忘观察着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和吴青交接过的人倒在了血泊里,杀人的原本混在人群中,此刻也是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他收起枪,在撩起衣服的时候让刘乐在灯光打不到的阴暗处看到了一个令牌,上面写有一个“杀”字。
这杀手倒也讲究,在离去之前还不忘把音乐关掉。
刘乐看着四散的人群不免疑惑,他记着当初易凯死在他家门前的时候人们的反应不是这样的。
“看来管家又有的忙了。”吴青也没打算上前帮忙收尸,只能叹一句随后换条道走了。
刘乐跟上,问道:“我们组织内会有自相残杀的情况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人是个杀手,我看到他腰间的牌子了。”
“没有纸张的牌子是不被组织承认的,你有看见纸张吗?”
刘乐摇了摇头。
“那他就不一定是我们组织的人。”吴青继续说着,“当然了,他又不是故意显摆令牌的,估计八成就是我们的人了。”
二人又走出几步,吴青接着说道:“可能情报员是和哪一个任务目标重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