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银雀鸣,莫云和丫丫各提着两壶酒来到了孤剑房间门口。
莫云给了丫丫一个眼神,丫丫走上前去敲门,不料还没有敲门就开了。
“少爷,进来吧。”
莫云颠了颠怀里的酒,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孤剑,院子里太冷清了还找你喝酒没意见吧。”
孤剑把剑放到床上摆好桌子,又擦了擦。
“少爷能来,我怎么会有意见。”
莫云笑着摇了摇头一点都不诚实。
“不过这次也不是空着手来的。”丫丫把怀里的两壶酒放在了桌子上,又转过身来接过了莫云怀里的酒同样放在桌子上。
“今晚老娘和你不醉不归。”
莫云在丫丫头上弹了一下,笑骂道:“才几岁就自称老娘,你是疯了吗?还有今天只需喝三杯,喝完三杯就去房间睡觉。”
丫丫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孤剑早就打开了酒,给莫云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和丫丫倒了一杯。
“少爷,不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就凭你拿了酒来,我就要敬你一杯。”
孤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妈了个巴子这酒是真的烈啊。
莫云拿起酒杯在自己手上慢慢摇晃。
“孤剑,有话我就直说了,你愿意留到公司我很开心,你记得我之前说给你报仇的事情吗?”
孤剑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毫不犹豫的留了下来。
莫云喝了一口酒看着孤剑说道:“我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要知道我以后面对的敌人是是什么人?”
孤剑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看莫云,只是低着头一个人喝酒。
一杯,两杯,三杯,半壶,一壶。
莫云没有拦,也没有说话。他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孤剑,男人是最善于隐藏悲伤的,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在装,第二他真的真的很难受。
孤剑微醉,回头盯着莫云突然开始笑,可是他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少爷,以前我也是少爷,是城中世家的大少爷,而且我来自三十六中城之一,那时候我多牛啊,你就当我说醉话吧,像今天的公司,我一句话就可以灭十回。”
孤剑又低头喝了一口酒,丫丫看着莫云像是在询问该怎么办?
莫云摇了摇头,示意让他继续喝。
“少爷,你经历过一种绝望吗?就是从天堂到地狱,我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们也结婚了,它是那么的美,就跟天仙一样你知道吗?天仙。”
孤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比划着,莫云似乎在他的比划中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子。
“后来我救了一个重伤的年轻和尚,那只是一个和尚啊,我干嘛犯那个贱,我为什么要救他,他那天就应该死,然后下十层地狱。”
孤剑擦了擦眼泪,用脚猛跺地面,手也指着地面,仿佛他再用点劲,就可以把那个和尚活生生的指到十层地狱。
莫云用手拍了一下酒壶,酒壶直接飞到了孤剑面前,孤剑拿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酒水从嘴角流下来,沾在衣服上,地板上。
“少爷,那个和尚其实是上城一个世家弟子,他是俗家弟子天生佛像,生下来头顶就有戒疤,明明是我救了他,是我啊,可是他居然和我的妻子搞到了一块。”
孤剑往前走了几步,趴在桌子上看着莫云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在我的床上,我亲眼看到了。”
莫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过头看着房间里一条绳索,从他认识孤剑之后,孤剑一直在绳索上睡觉,起初莫云以为孤剑是在练功,今天才搞懂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当时拿出宝剑砍了那假和尚一剑,可是他还是跑了,带着我的妻子私奔,我找啊找啊,城中再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可是有一天他们回来了”
孤剑突然瞳孔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们回来了,他们领着一大群高手,我祖父多么强大的剑修啊,就那样被活生生的捏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所有的家人,包括我们的家的下人,他们连我家门口的看门狗都没有放过。”
孤剑戳着自己心口。
“可是他们偏偏放过了我,他们说给我时间让我变强然后去找他报仇,他们侮辱我,他们还没有侮辱够我,他们说让我快点变强,不然他们的孩子都可以杀了我。”
“我就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看着以前的妻子在别人怀里嘲笑我,我想杀了他们,可是他身后的高手实在太强大。”
“我想过自杀,可是他们抓住我,我连死我都死不了。”
“后来,我埋了我的家人,打算去自杀拿起手里的宝剑我却下不去手了,我突然觉得就这么苟且偷生挺好的,从那天开始我的修为再也没有长进,直到遇到了你。”
孤剑终于说完了,莫云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莫云终于知道那天孤剑为什么会帮他出手对抗皇寺了。
“一生坎坷,势必视恶如仇。”
丫丫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莫云这个时候莫云应该做点什么。
“孤剑,相信我,给我五年时间我帮你屠了他们十族。”
莫云又从戒指中拿出了一壶酒放在了桌子上,带着丫丫转身离去,其实莫云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他要是不来,孤剑或许就不会想起这些伤心事了。
可是真正心碎的人,没有一刻不在伤心。
莫云送丫丫到房间,一个人坐在房顶上,他今晚也有点想念自己的家人了,来西域都已经三年了,还没有自己母亲的消息。
丫丫回到房间里在被窝里偷偷流泪,因为孤剑的故事,少女的忧伤总是多愁善感的。
孤剑瘫软在地上,酒壶就放在自己的怀里,他想家了,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个神引境高手在房间里放声大哭,另一个在房顶上暗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