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本为了平叛之事忙的焦头烂额,后宫的皇后与贤妃不睦,贤妃还怀着身孕,俩个人斗得如火如荼。
这些事情困扰着乾隆,他有些心力憔悴,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花园。
想起自己昔日里与富察皇后举案齐眉,情投意合,不觉伤感起来。
乾隆抽了一把带刀侍卫的箭,飞舞在御花园,乱花渐欲迷人眼,他气有些不顺,抽刀断花花满地。
回想起昔日里富察皇后弹奏古筝,他在她身边舞剑,两个人琴瑟和鸣,比翼双飞。
乾隆看富察笑颜如花,一时失神,飞身跃起摘一朵花戴在富察皇后的头上。
“黄花白酒两相逢,把酒簪花对晚风。”
乾隆拿着酒杯自饮自吟。
“皇上,往事已矣,莫要太过伤怀,保重龙体啊!”
李玉安慰着他。
乾隆无话,独自摘了一朵黄花,唏嘘不已。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唯有泪千行。
忽然他听到一声叹息,他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晨贵人拿着一支笛子在凉亭里把玩。
乾隆摆了摆手,不让你人跟着,他慢慢的走近晨贵人。
“真是冤家路窄,你怎么老跟着我。”
晨贵人见到乾隆嘟起小嘴嘟囔着。
“御花园那么大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不知为何,乾隆遇到她就想跟她顶嘴。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御花园是我夫君的,我的夫君可是皇上?我有权让你消失,快消失,消失。”
晨贵人依旧是一副调皮可爱的样子。
“那你见过皇上吗?”
乾隆打起兴趣,眼前的这位少女,总是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我,谁说我没见过,皇上可宠爱我了。”
晨贵人想都没想就一脸炫耀的回答道。
“我不信,我怎么没听说过皇上宠爱一个黄毛丫头。”
乾隆心事重重,看来也只有跟人斗斗嘴才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你怎么说我是黄毛丫头啊!你还是楞头小子哪!”
“楞头小子,呵呵,有意思,那你说说皇上长什么样。”
乾隆倒是想知道他在别人心目中的样子,不免兴趣大增。
“我夫君长的是昂藏七尺,品貌非凡,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哪像你这样贼眉鼠眼,专门喜欢在人身后躲着。”
晨贵人仍旧是一脸炫耀的样子,让人不可一世。
“你敢说朕贼眉鼠眼。”
乾隆有些生气,有些惊讶。
“你说朕。”
晨贵人一脸狐疑的看着乾隆,这个愣头青,怎么每次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我说的是真的是贼眉鼠眼?”
乾隆被她说的哭笑不得。
“连你自己都承认了。”
晨贵人咄咄逼人,她觉得眼前的人真不禁逗,傻憨傻萌的样子煞是好玩。
这时候红菱跑过来,她看到小主与男人有说有笑的,赶紧过去拉起小主就走。
“小主,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就寝了。”
“我该回了,下次不要躲在我身后。”
晨贵人起身像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土。
乾隆觉得她此举煞是有趣,便向晨贵人行礼打趣道:“恭送娘娘。”
“这还差不多。”
晨贵人听到傻小子,称她为娘娘便回头一笑。
这一笑让乾隆觉得仿佛世上已千年,他喜欢这种感觉,也珍惜这种感觉。
“俏丽若三春之桃,青素若九秋之菊。婀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太监李玉慢慢的走近皇上,他看着乾隆望着晨贵人的背影叹气。他不明白身为九五至尊,想得到一个女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皇上,您要是喜欢晨贵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何必要忍受这相思之苦。”
“嗳,这种魂牵梦萦的意境,哪是你一个太监能懂得。”
“奴才不懂,可奴才看着皇上您心痒痒,奴才就心疼不是。”
李玉扭着身子回答,耍宝的样子,比一些后宫的娘娘还要妖娆。
“心痒痒,嗳,你说得很对,就是这种感觉。说你不懂,你还真的说对了。”
乾隆的心思被人说着了,不免更加心花怒放了起来。
“奴才天天在皇上身边,皇上想的奴才都帮皇上想着哪。”
“你帮我想着,大胆,那你还帮朕想着朕的江山。”
乾隆看李玉卖乖的样子,就想故意逗逗李玉。
李玉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奴才该死,奴才的意思是,奴才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把皇上伺候的开开心心的,舒舒服服的,皇上想干什么时,奴才都能想到,皇上也省心不是。”
“就你小子油嘴滑舌,走吧。”
“去哪?皇上。”
“走,去看看顺贵人。”
不想让晨贵人这么早就知道自己是皇上,有时候乾隆会觉得女人在得到之前会更加让人牵肠挂肚一些,这种感觉他很喜欢,也怕这种感觉会被别人破坏。
“摆驾长春宫。”
慈宁宫内,慧妃位太后按摩肩膀,乾隆恰逢此时来慈宁宫问安。
乾隆是个孝子,只要是没什么政务缠身的事情,每天的晨昏定省他都不会间断,所以慧妃对太后的孝心,乾隆很是赞誉。
“后宫嫔妃虽然这么多,但是都不如慧妃会伺候哀家。”
太后坐在榻上,慧妃心灵手巧,按摩的很舒服,她很是享受。
“儿媳妇伺候婆婆天经地义,能伺候太后是儿媳的福气。”
慧妃是个实心肠,她也是不经意的就说了出来。
“儿媳?”
太后乍一听到这个称谓有些惊讶。
“臣妾失言了。”
慧妃知道自己失了规矩,虽然这是她的肺腑之言,但还是向太后请罪。
“赶紧起来,哀家喜欢你叫我婆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哀家。”
太后很喜欢慧妃,她知道慧妃是无心之失。她确实也觉得这个称呼很动听。乾隆,慧妃,再加上自己三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呆着,如果忘记每个人的身份,那才像真正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嗳,那以后没有外人时,儿媳就叫太后婆婆。”
慧妃总是能知道怎么能让太后开怀。
“听说皇儿又要南巡。”
太后向乾隆问道。
“额娘上次南巡时说江南的空气湿润,不像京城风沙走石,干燥不透气。儿子想带着母后到江南再走走。”
乾隆六次下江南,只有最后两次太后年迈没跟着,剩下的时候乾隆都带着太后一起去的,可见乾隆的孝顺前无古人。乾隆听说太后这次不愿意去南巡,他就叫着慧妃劝太后一起去南巡。
“皇儿有这个孝心,额娘就在知足了,可是额娘岁数大了,不想再出京城了。”
太后总想着过一些清净的日子,在后宫养老也就算了。
“额娘可还记得何廷模。”
“何廷模,是慧妃的堂兄吧。”
“额娘好记性,儿子两年前把他调到江苏当知府了,吏部四名官员联名上奏说是他把江苏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儿子想带额娘到江苏看看咱大清的大好河山,太平盛世。另外,他还代表慧妃给皇额娘带了一份大礼,拿进来。”
四个太监一人一角的抬着一张绣满福字的锦被。
“这是万福被。”
太后一脸的兴奋和吃惊,她没想到能收到这样的惊喜,难得乾隆一片孝心。
“额娘可还记得第一次南巡后,儿子陪同额娘到江南织造房,这张万福被是何廷模寻遍全省,找了88位年满80岁的老人,在织造房绣了一年才绣完的万福锦被。”
乾隆对何廷模此举很是赞誉,谁能讨得太后的欢心,他就喜欢谁。
“他还真是有心啊!”
太后抚摸着锦被喜不自胜。
“这是哥哥对婆婆的一片孝心,寓意着婆婆福寿安康,而且江南的老人知道婆婆平易近人,在江南都等着婆婆哪,说要跟婆婆,家长里短,闲话家常哪。”
慧妃也不失时机的为家人表忠心。
“闲话家常,是啊,自从额娘十六岁,嫁给你阿玛雍亲王之后,什么王府,皇宫,都是些宫女,太监。还真没有和老人唠唠嗑什么的,让你这么一说,额娘还真的盼着去哪。”
太后开始话当年,之前对于下江南没太有兴趣,这么一提有自己的同龄人,她顿时觉得兴趣大增。
“那儿子这就命内务府和太医院给母后备着一切供应所需,刘嬷嬷你伺候额娘时间久,知道额娘每天都用什么,您要多费心。”
乾隆对太后也是事无巨细,细心周到。
“是。”
刘嬷嬷遵旨。
“皇上,我……?”
慧妃也想去自己的家乡看看。
“你也跟着去。”
乾隆想着你就是多嘴一问,太后都去了,能不让你去吗?再说了,你不去,谁伺候太后。
“嗳。”
慧妃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开心的像要飞起来一样。
慧妃在自己宫中高兴的收拾去南巡需要带的衣物,几个太监和宫女被慧妃指挥的匆忙穿梭在延禧宫。
“快把本宫那几件鎏紫金线的大氅带着,皇上最喜欢本宫穿那件衣服。还有那件粉色的衣服,那是本宫与皇上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那时皇上夸本宫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皇上夸本宫比池子里的荷花还要娇艳,如今都十几年了,不知皇上可还记得。”
慧妃花枝招展的诉说自己与皇上的相遇,相知,相惜的时光,眼眸里都是怀念与留恋。
“娘娘受皇上宠爱多年,定会记得的。”
朵朵是慧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是能说会道。
“可是自从两位公主相继夭折之后,皇上就很少过来。”
慧妃提起自己的伤心事,就不免伤感起来。
“娘娘不要再伤心了,皇上那是爱女心切,他不来看娘娘是见到娘娘,就想起六公主和八公主,勾起彼此的伤心事,如今日子久了,皇上自然还是记挂娘娘的。”
朵朵尽力的安慰娘娘。
“是啊,本宫与皇上做了十几年夫妻,知道他是重情义的人。”
慧妃想起自己刚入宫的时候,也是很受宠爱的。
“娘娘,鎏金紫氅是冬日里御寒用的,现下已是春天了,只怕是带了也穿不着啊!”
另一位宫女拿着一件紫的的大氅问道。
“是啊,那便多带几件紫色衣服。”
慧妃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高兴,未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娘娘肌肤胜雪,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娘娘,内务府总管亲自来了。”
太监小瑞子进来禀报慧妃。
慧妃:快请进来。
“恭喜慧妃娘娘凤驾陪同皇上南巡,在妃位的嫔妃中,您是第一位皇上点名要带着去的娘娘,皇上特意赏赐娘娘妆花织金的缎子给娘娘添几件春装。还特意嘱咐让奴婢过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内务府为娘娘打点的。”
内务府总管小哆子那可是后宫的一条鱼,说起话来滑不溜手。
“是吗?这可真是心有灵犀,本宫才说要裁几件春装,这不皇上就给本宫送来了,小哆子,你别看本宫岁数大了,可是在妃位的嫔妃中,本宫是最了解皇上秉性的了,那些年轻的妃子嫩黄瓜似的,哪会伺候男人。”
慧妃向小哆子暗示自己想要侍寝。
“娘娘说的是。”
小哆子嘴上说的是,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忍不住取笑这个傻女人,还以为皇上放着这么多年轻的嫔妃不宠爱,难道是真的想要重新宠爱你吗?
“朵朵,你跟着小哆子去吧,你们俩个商量着办吧,还有平日里本宫伺候太后用的东西,多备一些。”慧妃对太后那也是极周到的,她怕自己想不到,便让朵朵去挑选一下。
“是,娘娘。”
朵朵说着就有说有笑的把小哆子送出延禧宫。
“娘娘,舒妃娘娘和庆妃娘娘来了。”
小瑞子又进来禀报。
“哎呀,这从早到晚,访客真是不断,让人进来吧!”
慧妃心里不是很欢迎这两位访客。
舒妃庆妃向慧妃行礼:“姐姐万安。”
“妹妹们怎么今日这么得空,也来本宫这里坐坐。平日里本宫让人去请,妹妹们都说没有空闲。”慧妃想起之前的事情,看不惯她们拜高踩低的样子,便开始话里夹枪带棒的讽刺两位。
“姐姐多心了,之前妹妹身子不爽,一直病者来着,怕到了姐姐这里,沾染给姐姐病气。”
庆妃找理由塘塞过去。
“妹妹也是忙着十阿哥的学业,这孩子淘气的很,一步都离不开额娘。”
舒妃只能拿孩子来做挡箭牌。
“想必是十阿哥如今长大了,可以离开额娘了,妹妹才得空来本宫这里坐坐。”
慧妃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是啊,是啊。”
舒妃被慧妃怼得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妹妹们真是善良啊,不像有些人说本宫克死了两个女儿,怕本宫是不祥之人,见了本宫就躲得远远地。”
慧妃想起自己当年被庆妃的嘲笑就生气,如今她重获恩宠,怎么也得讽刺一下。
“姐姐得皇上恩宠多年,怎会是福薄之人,眼下姐姐要陪皇上南巡,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姐姐必定能一朝得男啊!”
庆妃也是伶牙俐齿的很,她明里是在奉承慧妃,暗地里嘲笑慧妃想要重获恩宠,也不看看如今的岁数。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皇上命人给本宫拿来几匹,妆花织锦的缎子做几件春装,妹妹们貌美如花,穿上一定更加娇艳,不知道你们缺不缺,缺的话本宫就回皇上也送妹妹们几匹,让妹妹们也做几件.只是最近皇上为银子的事情发愁,后宫也得裁减用度,这么上好的缎子,不知内务府还有没有。”
慧妃听出庆妃话里有话,便也开始回怼,在后宫要是不会笑脸骂人,那你可活不了三集。
“姐姐千金贵体,当然得穿上好的缎子,妹妹们皮糙肉厚的只配穿些次等的缎子。”
舒妃明面里不想跟慧妃过不去,她暗地里对庆妃的做法嗤之以鼻。
“妹妹也别这么妄自菲薄,你我同是皇上的人,穿的过于朴素那也是给皇上丢人,皇上脸上无光,必定龙颜不悦。”
慧妃可是逮着了机会,暗地里嘲笑皇上对她们不管不问,衣服旧了也没有新的缎子做衣服。
“多谢姐姐教诲,妹妹定当谨记。”
舒妃这一句明面里服软的话,暗地里肯定会让慧妃付出代价,
“从早忙到晚,本宫连口水都没喝,快,本宫倒忘了,皇上说一会要来看本宫。小厨房做了皇上最爱喝的燕窝莲子,快给妹妹们端上来。”
慧妃故意炫耀皇上一会要过来,这句话看似是请她们喝汤,实则是送客的意思。
“哎呀,姐姐专门为皇上做的汤,妹妹们哪敢喝啊,姐姐既然累了,那妹妹们便告辞了。”
庆妃和舒妃也听出弦外之音,便告辞了。
“那倒也是,一会皇上来了,若没了这些平日里离不开的爱物,必定要责怪本宫伺候不周了,那姐姐就不留妹妹们了。”
慧妃也在嘴上跟舒妃和庆妃客套着。
舒妃和庆妃在延禧宫憋了一肚子气,眼下慧妃讨太后和皇上欢心,又不能即刻还回去,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发泄自己的怨气。
“不就是随驾南巡吗?瞧她那神气样?”
舒妃看到慧妃的样子,就开始嫉妒起来。
“平日里不吭不响,如今是一朝得志,鸡犬升天。”
庆妃更是嘴不饶人,之前就看不起慧妃向太后邀宠,现在更是看不惯。
“哈哈,妹妹这么说便不贴切了,她的境遇正好反过来。”
舒妃不以为然。
“此话怎讲?”
“听说她现在重获恩宠完全是因为,母家的堂哥给皇后送了一张万福被。”
舒妃在这之前就打听的清清楚楚,慈宁宫人的嘴都是很严的,能从慈宁宫得到消息,舒妃也是不简单。
“什么万福被这么神通?”
庆妃是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头脑简单的人。
“听人说那是88位80岁的老人给太后绣的万福被.寓意太后福寿安康,本来太后原先不想去南巡,可是见了这万福被爱不释手,喜笑颜开,又决定去南巡了。”
“难怪哪?皇上一向孝顺,最在乎太后了,我还以为皇上如今转性了,喜欢老女人了。你看她那涂脂抹粉的样子,焉不知自己已经是一朵末日黄花了。”
庆妃本就想不通皇上,为什么放着自己这样年轻漂亮的不宠爱,偏去宠幸一个老女人,现在知道答案,心里也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