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一介草民,飘无定所,会着些小法术才斗胆救了公子。”付水沫继续说道。
他想着,若是与这当朝的二皇子连上线,势必会从其身上获取些关于付府灭门的情报。而此刻,这多疑狡诈的二皇子应是也会怀疑他这来历不明之人,定会想尽法子要么将他留在身边,要么除掉他。
“付公子,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如今魏某身边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不知付公子可否委身跟着魏某,定有大成。”还未等付水沫想着用委婉的方式提出留下,这魏宣就先一步开了口。
付水沫想着若是一口答应,一定会引来这魏宣的怀疑,不如迂回地先假借为难:“魏公子,我一个散人悠闲惯了。你这邀请我倒还得再仔细斟酌一番,待我有了决定一定会及时答复你的。”
“不急,付公子你大可慢慢考虑。”
魏宣躺在床上仍旧难动弹,见他这样身旁的领头儿有些着急地问付水沫:“付公子,我们家少爷多久可以下床啊。”
“之前都给你说了,估摸着这两日就好。我先给你家少爷开几副良方,他喝了心口会缓和一些。”付水沫朝着一旁的桌上取了现成的笔和墨,坐下来写着。
“那就有劳公子了。”魏宣文儒的样子倒并未有传香说的那样心狠,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普通人。
张炽烈见付水沫还会开药方有些新鲜,便没守着跪在一旁的传香,而是走到他面前观望着他写的内容。
“有意思…”张炽烈看着这药方上都是些平常的滋补良药,对于差点被刨心之人若是补得太过,身体就会负担越重越难痊愈,付水沫这么做是想惩戒这凡人吗?
见着他写好后,将纸对折走到领头儿的身边:“这是护心的方子,按照上面抓取,每日都给家少爷焖煮,能加快他身体的恢复。”
“谢谢付公子。”领头的接过了药方道谢。
魏某看了看药方,觉着都是寻常的稳定药材便默许了领头的去采买,又吩咐他给付水沫在隔壁买断一间厢房,方便监视他随时的状况。
终于,付水沫可以不用憋着自己的话匣子,能同张炽烈他们痛痛快快说话了。只是门外有着两个青年把守着,他只能小声地抱怨。
“小水,你为何开那个药方。”
“大人,实不相瞒,我有私心想从这二皇子身上套些付家的过往,和他共处越久就越有机会获取我想要的东西。”
“果然如我所想。”张炽烈点了点头。
“我故事还未听完呢,传香你接着说,你姐姐后来怎么样了。”付水沫见着张炽烈将这传香也一并带进了这屋问道。
“姐姐自从和这冯才有了交际,每日活得生不如死,命觉催心。每每同魏宣抱怨之时,她都会请求别再与冯才继续,但冯才好不容易有了姐姐这个枕边人的弱点,魏宣又怎能不利用。养时一待,他让姐姐用毒酒将冯才毒死在迎春阁。”
传香说到这,脸间又是厌恶又是哀愁:“姐姐只是平凡的女子,魏宣平时使唤她小事也罢,但让他杀人这可是敢也不敢想的事。姐姐当即就回绝了他,就算魏宣说事成之后给姐姐名分,她也不愿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这时,太子这边催动了传言,说魏宣荒于朝政日夜都流连在这迎春阁享乐,而进言的正是冯才。”
“冯才这奸猾之人,借着与姐姐享欢,实则暗自调查迎春阁的脉络,将魏宣所布的人手尽收眼底,来了个收买人心偷梁换柱。随后借着以兄长之义在皇帝面前劝诫魏宣这等风流的荒唐之事,狠狠地将他将了一军。魏宣遇此事后,叫了人手闯进了西厢房,因姐姐已无用,便将她活活吊死在房梁上。我当时也只是猫态,只能拼命朝着那些人扑去却被他们活活打死。”
传香言尽,付水沫也明了她之前所吟唱的那几句词:花落花开自有时,魂落萧萧尽鸳殃。来去往复也终须,莫问奴家归何曲。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那腾漱安想来也是恨极了魏宣,才成了嗜血的厉鬼。
“所以姐姐恨透了负情之人,而在这迎春阁有许多同样的人。姐姐让我进入传香的身体里,靠着新的花魁名声勾引那些负心人。她说这些人都是无心的,她要把他们的心都挖空,她本可以化渡却因仇恨成了厉鬼。”
“原来你不是传香,那真正的传香呢?”付水沫惊讶地问道。
“真正的传香在我神识里,她沉沉入睡,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可你也犯了一忌,幸好未伤她大碍,不然灭生剑等着你。”张炽烈回应道。
“大人,对待姑娘你就不能用词温柔些吗?”付水沫摇了摇头,觉着大人的情感认知真是无药可救。
他似乎想到这猫提醒过他要保护好魏宣,可既然这男的这么可恨,为何还要继续护着他呢?
“那你之前同我说的保护魏宣又是何意?”
传香听后似乎被问住,但很快便答道:“姐姐其实每犯杀戒,我都想全力阻止,这次也不例外。”
“既然,事情已顺,你赶紧脱开这传香之身随我回冥界化渡吧。”张炽烈听后,滕漱安害死的人太多并不能一时清楚每个人具体的名字,只能等着生死薄主动响应了,但不知又会生出多少祸端。不过他停在此地并没感受到厉鬼的气息,这里应是无碍。
传香听后,身体里穿出一只梨花猫,而她原身昏沉地倒在了地上。梨花猫一直“喵喵”而叫,不停叫唤着,张炽烈引出了传送阵,带着它离开了这里。
付水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传香,探了探呼吸,将她抱在了床上,盖上褥被,静静等着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