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即客,王世子殿下还请就座。”
土院子里穿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声音平和中正,并不因为陈浫是恒山的敌人就充满戾气与杀意……它更多的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和蔼说话的语气。
不过陈浫并没有着急,毕竟对方是如今辈分最大的恒山人,一身实力,深不可测。
据情报,苏武如今十多岁了,年轻时也是恒山的天才武者,年纪轻轻就达到了一流武者。在乱世时还与陈浫的太爷爷争锋过。
如今陈太爷是传说中极境的至强者。
而苏武虽然败了,但他的实力也可见一斑。
虽然陈浫相信自己的实力,但有时候保险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于是陈浫跳上树稍,远远地眺望着土院子里冒出的袅袅炊烟。
苏武好像在做饭,看到陈浫站在树梢看他,很和善地向陈浫拱了拱手。
“这种人才是最危险的。”陈浫暗道。
不一会,董泰然带着几名手下找到了陈浫。
而且他们还押解来了两个人。
“殿下,这名叫苏正,另一个叫王谦。是属下揪出来的奸细。
还有,从附近大营调来的官兵已经上了恒山,所有恒山弟子已经被镇压,听候发落。”
“好。”陈浫比较高兴。
然后他看向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人,面露询问之色。
“他们身份是什么?”
“回殿下。”董泰然指了指已经晕过去的那人道:“这王谦是恒山的三代弟子,于三年前进入王府,潜伏至今,一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直到现在。”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显然还有些意识,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也不难猜,无非是一些儒雅随和的话语。
“苏正,苏武前辈的玄孙……四代弟子,半年前被王谦引入王府。”
“苏武的玄孙?”
陈浫意外的挑了挑眉,然后指向远处的小土院子,“那个?”
“没错。正是那位。”
“好吧,正好前去做客。”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了土院子前。
门很大,墙很矮。
陈浫比较差异这位最尊贵的恒山人竟然住在这种环境里,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丝丝敬意。
要知道,秘境外面的恒山建筑可是十分美轮美奂的。
“进来吧。”
还没等陈浫敲门,苏武就在院子里轻声说道。
于是一行人涌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个小桌子。
桌子上放着两个碗。
苏武从炉子上拎起了一个茶壶,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倒入两个碗中。
然后自己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坐。”
陈浫见苏武看上去心无歹意,稍稍放下心来,坐到了苏武对面的蒲团上。
心想,自己倒要看看这老头要搞什么鬼,自己都打上门来了,杀了他的不少门人弟子,他竟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
“世子果然英雄少年。”
苏武笑眯眯地,轻轻品了口茶,眼睛里闪着亮光。
陈浫摸不准他想要表达什么,只能应道:“也不是少年了……青年,青年。”
“哈哈哈,世子倒是风趣。”苏武突然笑了,笑得挺大声。
陈浫有些搞不懂苏武在笑什么,所以只能默默地看着碗里的茶,和茶水中苏武的倒影。
“可惜……”苏武一顿,神色变得诡异起来,“就是脑袋有些不好使……你说呢……师弟?”苏武看向陈浫背后的董泰然。
陈浫听了,顿时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发现董泰然一行人也同样神色怪异地看着陈浫。
那两个奄奄一息的俘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端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茶壶喝水,一边还骂骂咧咧的,“就这个脑瘫,还真废了我不少功夫,哼!”
陈浫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一股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们背叛了?”这是陈浫地第一想法,但是略微意思考,“他们本来就是恒山的人!”
一时间,陈浫羞怒交集,眼珠子布满了可怖的血丝,看向了董泰然。
他想要个缘由!
“殿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了,还请上路吧。”董泰然神色带着戏谑,看着陈浫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你不是董老,你是谁?!”
陈浫强忍着怒意,沉声说道。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潜伏着这么多敌人,一时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种怀疑仅是一瞬,因为他彻底否定掉了借助势力的想法。
“果然还是自己实力最可靠!”
想通了,陈浫心境逐渐平和下来。
“大不了死一次,然后回到现实世界。不过……”
陈浫看向苏武笑眯眯地脸时充满了憎恶,“也要把这老儿拉上给我垫背!”
这时,听董泰然继续说道:“老夫自然不是董泰然……乌山一脉的太上长老,你知道的。”
“常说……已经逝去的乌山太上长老?!”
陈浫深吸了口气,有些理清了思路,同时体内磅礴的真气缓缓运转。
“这么说,是你假冒了董泰然?”
“不错,董泰然虽然厉害,但也不及老夫,被老夫杀了。”
“李光汉他们呢?他们那些弟子难道是假死?”
“那倒不是,计划一环套着一环,他们只知道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你们倒是狠心……那吴三呢?吴三也是假冒的?”
“不是,吴三自然对您忠心耿耿……但是可惜了,被老夫还有三师弟孙全贾一起联合绞杀了……还有那些官兵,也是江湖同道假冒的。所以,世子殿下,您的计划失败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过些天,你的人头也会被送到秦王府上,我倒要看看秦王会是个什么表情!”
“原来如此。”
陈浫知道了缘由,暗道自己简直蠢得够可以的。
不过没办法,只能上了!
“想要我的人头,不拉上几个人垫背怎么能行?!!”陈浫爆喝一声,原本盘坐着的身子鬼魅一般窜了起来,探出一掌,寒冰凝结,猛地拍向苏武心脉!
苏武乃是江湖宿老,怎么可能对陈浫没有防备,早在陈浫动手之前就已经开始运功,如今见陈浫悍然攻过来,浑身冒着青色的流光,同样一掌拍出。
两掌相接。
劲气四溢,狂暴的气流吹得四周的人下意识地眯上了眼。
磅礴霸道的寒气瞬间击破了苏武的青色真气,滚滚地沿着手部经脉进入苏武体内。
但是苏武身体强悍,陈浫远不及他,被一掌拍的倒飞出去。
陈浫胳膊发麻,气血翻涌,但是他根本来不及调理,反而顺势靠近了苏武之孙苏正身边,抽出精铁棍,一棍子当头砸下!
“住手!!”
常说还有几个恒山人目眦欲裂,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
孙正哪里是陈浫的对手,没有抵抗力,头颅被一棍子打得稀烂,而陈浫也被含怒的常说一剑刺中了大腿。
不过只是是皮肉伤,陈浫这么多天的练体可不是白练的。常说一剑刺入,仿佛刺进了牛皮包裹的石头上,难再寸进!
“叫你骂我脑瘫,臭傻逼!爷爷今天杀你祖宗!”
棍子一甩,甩掉了上面粘着的血液脑浆,有些癫狂地看着恒山一伙人。
“正儿!”
苏武悲呼一声,看向陈浫的眼神直欲喷火。
“畜牲,你竟敢杀了我孙儿!!受死吧!”
说罢,孙武身子幻影般拉出了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陈浫身前。
一旁的常说自知自己在这种战斗中插不上手,便领着一众手下在四周掠阵,防止陈浫逃掉。
如果自己能够逃掉,自然是要逃掉的。但是如果逃不掉,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这个苏武这个恒山最强者陪葬,让恒山后悔与他为敌!
“老梆子,爷今天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