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静静地坐了一会,晏青舟先回去了,晏兮觉得坐在湖畔很安逸,就仍然默默地坐着。
来到这个世界,没有朋友,没有什么认识的女孩子,手帕交,她其实从来都不信什么优秀的人都是孤独的,其实只是自己不够讨喜,从前在荧屏上要注意好自己的人设,但是现在么其实就是就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除了家人不知道该如何去融进别人的圈子。
听说皇城之中有很多闺阁小姐一起参加的茶话会,晏兮一直都很想去,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晏兮瞅着天上月牙弯弯的又不满,每天的日子没有手机这些电子产品,一天到晚在园子里看花逗猫,除了这些就是吃东西,出谋划策,晚上画幅画回想一天都干了什么,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一点都不存在女主穿越后疯狂赚钱开开心心觅得好夫婿这个定律,人家的父母恩恩爱爱,但是她还指不定是个野孩子啥的,晏兮重重的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晏兮不回头都知道是那个处处针对她的女使臣。
“是巫娜使臣啊,有什么事吗?”晏兮低声道,袖子里的小蛇将头探出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晏兮刚刚得到这个小蛇的时候,心里还是怪不自在的,毕竟蛇是冷血动物,感觉就是阴凉,但是这个小蛇确实很乖,感觉上也没有坏心,长得还比一般的小蛇好看,就也越来越喜欢了。
“公主殿下,我想为我之前所作所为道歉。”巫娜说道,“我太嫉妒你长得那样好看了,一开始我其实只是抱着不那么友善的态度,因为我的父王说你不是个好女子,靠着不正经的手段坐上了公主之位,跟我这种嫡亲的公主无论在哪方面想必都是差很多的,我相信了我父王,觉得你空有容貌,而无半点才华,想到父王之前的叮嘱,才这样对你的。”
晏兮笑了,看着前面的湖水:“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呢?”
“之前我看见你对待各个王朝的刁难都是游刃有余,半分都看不出勉强,我知道其实是你本身就是知道如何去面对着这些,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巫娜说道,“你真的很好看,认真说话吃饭的样子都是很优雅的,不是像,简直就是公主的气质,你比一个公主更像公主,所以你们大祁给你的荣誉你都是受得起的。”
晏兮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看见巫娜好像话还没说完,于是就等她继续说。
“但是刚才我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就又开始思考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强势,我觉得你内心不知道为什么隐藏着大海一般的忧伤,你好像习惯了孤独一样,依然一个人沉浸着。”巫娜说道,“刚开始我还是很羡慕你的才华学识以及靓丽的容貌,但是你跟我一样的,你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的。”
“你千万不要选择西疆,西疆真的太复杂,我作为西疆的圣女体会到的就是很多不快乐,无论是什么时候,女子仿佛都要低人一等一样,我的父王因为我是最小的一个女孩子而宠爱我,因为我最像我的父亲,但是我知道,他几乎对我那些姐姐都没有什么交集,连个公主的头衔都是虚的,我觉得你比我那些姐姐都幸运一些,虽然你没有母亲,但是在西疆,连后宫的嫔妃都是唯唯诺诺的......”
“嫁给我那几个哥哥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可言,他们暴虐成性,随意流连于烟花柳巷,他们一点也不仁慈,在我眼里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配做西疆的王君,如果你嫁过去,如果你没有价值了,其实跟他们后院的女人都无分别,你嫁过去那么远,一定会过的很不快乐,会香消玉殒。”巫娜急切地说道。
“我的父王有很多妃嫔,我想如果你只是单纯一个公主的话,他甚至都有想法娶你,是因为这次你的靠山太坚固了,所以才只能让给我那些哥哥们,可我那些哥哥们也都是些豺狼虎豹......”
“在我们西疆,除了我们的国师,简直没有一个好人的,我很喜欢我们的国师,我仰慕他好久了,他的头发虽然是白的,年岁也比我大上许多,但是他简直是西疆最温柔的男人了吧,他一直都未有婚配,我们西疆好多女子都很仰慕他,他长得只比今日那个北境使臣差一点点,那个北境使臣的容颜我想几个王朝都是少有的吧?”
晏兮听着她这些小女子的心事,微微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也不知道最后是回娶了谁家的女子!”
“虽然他长得那么好看,但是他还是比不上我们国师更有才华,我们国师儒雅的很,祭祀的时候上天都会看在他温柔的面庞而给西疆多一些垂怜的。”巫娜兴致来了,开心地说道。
晏兮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的女子,心中也愈发温柔,其实好像所有的事情在往好的一面发展呢。
“也没有啊,听说北境的太子长得也不差,还在鸿云寺拜师学过算命呢!”晏兮笑道,这些自然都是晏青舟告诉她的。
“鸿云寺是北境的国寺,听说算命预言一直都很厉害的,我之前听说他们还给你算了一命的,但是是他们寺的一个游僧,说你是什么...我也形容不出来,反正应该是天选之女的事情吧,我那时候都还小,以为只是传言,还曾嗤之以鼻,不过现在看来,所言也非虚。”巫娜挠挠头。
“这有什么,再说就算我是天选之女,我的好多事情还是不能自己做主啊,你看我过的像快乐的样子吗?”晏兮往水里丢了一颗石子,溅起了一小朵水花。
“也是,看你都没有人陪你玩,听说你还有两个哥哥,但是你两个哥哥都在国子监忙学业,根本很少回家去陪伴你,不过像你这个身世在这个世间都是少有的吧,外公家是首屈一指富商,父亲是正儿八经陪你们大祁的皇帝从潜邸一直到现在封相的,一出生就是身份尊贵。”巫娜羡慕道。
晏兮毫不在意道:“你不也是吗,一出生就是公主,然后被封了圣女,父亲又是王君?”
巫娜撇撇嘴道:“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跟那些出身于大世家的没办法比,后来生了儿子才晋了嫔位,微分太低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教养,最后生了我才成了妃子,这才把我哥和我一起接着抚养,虽然我出生也算过的不错,但是确实是因为国师给我父王算命说我能福泽深厚,必定能保西疆这一百年来的平安,国师真是个好人,我几个姐姐他都没有这样帮过。”
晏兮啧啧道:“所以你父王才这样喜欢你的吗?就因为那国师的一句话?”
巫娜道:“当然不是,我出生后堪称为神童,我四岁就可以上书房去听课了,老师说的我一听就懂,我几个哥哥都还领悟不到意思的时候我都能举一反三了,我父王说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儿身,他说不定还会把这个王位传给我。”
晏兮道:“怎么,是个女孩子就不能继承皇位了吗?”
说着晏兮自己就想起了一个梗,现代社会男人对女人的要求特高,要回洗衣做饭带孩子还必须要生男孩,还要照顾老人会赚钱会养家,晏兮觉得男人未免想的太过于简单了,这种男人真的不适合结婚找普通女人,适合找那种重金求子的,搞得跟家里有王位继承一样非要生男孩。
巫娜奇怪的说道:“女孩子怎么能继承皇位?”
晏兮细致地说:“你先把之前所有你对西疆的看法,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你现在仔细听我讲,其实你并不是比哪个西疆的王子要差对不对,甚至还会更胜一筹,对吗?”
巫娜确定的说道:“排除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傻事,应该是这样,你们中原不是有个词叫草包,还有一个词叫酒囊饭袋吗?我觉得这些词都是形容他们的。”
晏兮又说道:“那既然你有勇有谋,又不缺乏胆识,你为什么不能坐那个位置呢?就因为你是女孩子吗,那样也太不公平了吧?”
巫娜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晏兮道:“那你再想想,如果这个西疆在你手里,你会不会让它更好的发展?”
巫娜说道:“当然会啊,我这一辈子,为西疆而生,为西疆而死。”
晏兮道:“那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你不能成为一个女王呢?这样你就可以出台很多关于如何解放女子地位的法令了啊,这样的话,西疆难道不会欣欣向荣吗?”
巫娜道:“女王?可是西疆以往都是没有女王的啊!我怎么可以呢?”
晏兮道:“那你应该是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前无古人,你为何就不能做女子的第一人呢?然后将男子的地位不必提那么高,你难道忘记了你母妃所受的那些不公平的对待吗?”
巫娜道:“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母妃告诉我,生我的时候难产,我父王仍然叫太医保我,不保我的母亲,让我母亲吃了好大的苦,差点我就没有母亲,是国师赶来才救了我的母亲。”
“之后,就因为这个,我父王认为我母妃对她不忠,再也不曾宠爱过我的母妃,若不是父王对国师的话还信几分,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还能不能与你再这畅谈。”
晏兮道:“世间女子皆苦,你为何不想想如何改变这个局面呢?”
巫娜道:“可是父王都说了,就是因为我是个女儿身,就不可能把王位传给我。”
晏兮道:“那如果你不是女子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巫娜道:“不可能的,我出生是国师接的生,怎么会有假呢?”
晏兮道:“那假如有人为了谋害你,给你喂了乱七八糟让你变成女孩子的药呢?”
巫娜道:“可是我终究是女儿身,若是要验我的身怎么办?”
晏兮道:“你不想想,既然有让男子变成女子的药,自然也会有女子变成男子的药,当然若是国师助你,那你想必成功的会更快。”
“你要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继承人,但是有很多人是嫉妒你的,国师为了保护西疆的继承人当然是要隐瞒很多重要的因素,比如,你其实是个男儿身,所以才能在这王权之战中保全自己,一旦你登上王位,你就可以下手将朝堂清洗一遍,倒时候你就可以还原成你的女儿身了。”
巫娜惊讶地张开了嘴久久说不出话来,而后说道:“这样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但是想想却好像是可行的,那我总不能像男人那样纳后妃吧?”
晏兮道:“那样说来好像显得我们女子确实很渣,多情一样,但是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男后了啊,比如国师。”
看着巫娜更惊讶了,晏兮又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国师吗?得到就是最好的喜欢,如果他愿意帮你第一步,这事就证明他基本不讨厌你,现在这种盲婚,感情不都是慢慢相处的吗?”
巫娜道:“好像是这样不错,但是国师如果是不配合怎么办?若是他向父王告发我,那我不会是得不偿失?”
晏兮笑道:“国师一定是知道你的实力的,至于他为什么想做国师,肯定是因为他想保西疆的子民安居乐业,所以谁上位跟他关系都不是很大,只要能安安分分的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就行了,再说了,你那么聪明不会反咬一口吗,献上几个计策让国师下大狱,仔仔细细跟他讲道理,这事不就成了吗?”
“你那么喜欢国师,不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糟蹋了,那都不叫喜欢,知道吗?”晏兮苦口婆心说道,“你不想你未来的儿子和女儿赢在起跑线上吗?”
“起跑线又是何物?”巫娜问道。